纪实文学,现实小说,讲述那个年代真实的故事。如有雷同,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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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那个年代的公共厕所,对于曾住在砖瓦平房中生活过的人而言,印象相当相当的深刻。当烈日炎炎,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时,那公共厕所里的一股股浑浊的气息悄然弥漫,空气中又夹杂了太多难以名状的恶臭,熏不死你,也能把你熏迷糊。
这气息,不似春日花香那般醉人,也不及秋风落叶的淡然,更非冬日寒风中的凛冽清醒。它以一种近乎挑衅的姿态,挑战着每一个人的嗅觉极限。
在这方寸之间,让人在不经意间,便和这原始的生活气息不期而遇。这不仅仅是一种味道,更是一种记忆,一种对往昔生活条件朴素而真实的记忆。这些都是平凡日子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让人在回味时,既感叹于往昔生活的艰辛,又暗自庆幸时代的变迁与进步。
夏日,我们中心村的公共厕所里,一条条白色肥而大的蛆,满粪坑里乱爬,爬的你心里乱哄哄的,尤其是那些从粪坑里爬出来的白蛆,除了恶心就是恶心,但是我们已经习惯了,习惯就成了自然,我们都见怪不怪,很正常的事情,没必要大惊小怪。
每个人每天都要吃饭,都要上厕所,所以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除非你是圣人,不吃不喝不拉,那么你就不是人了。
在那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里,我们一群小伙伴总爱寻觅些简单却充满趣味的游戏,将平凡的日子过的更有趣,公共厕所,竟成了我们私下里举行的一场场比赛的地方。
比赛的内容,听起来或许有些稚嫩甚至略显荒诞——就是看谁一泡童子尿把往上爬的白蛆干掉,谁干掉的最多谁就获胜,简单粗暴公平。这里的白蛆,蠕动的小白虫,实则是厕所里因潮湿而生的微生物,在我们小孩子眼里,却成了衡量“力量”与“精准度”的奇妙标尺。
我们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孩童特有的狡黠与纯真,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随着一声声轻快的口哨或是低语中的倒数,小小的身躯便蓄势待发,准备释放那份积蓄已久的力量。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息。
一股股哗啦哗啦齐射,精准地落在目标上,嘴里还不忘数着。一条两条三条,四条五条六条七条八条九条十条…每一次冲击都伴随着一阵欢呼,得意洋洋,或懊恼不已,但那份纯真的快乐却是如此真实而纯粹。
在这样的比赛中,我们忘却了成长的烦恼,只是单纯地享受着彼此陪伴的每一刻。虽然现在看来或许略显幼稚,却成了我们童年记忆中一抹不可磨灭的亮色,记录着那段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时光。
那时候的我比赵亮,李东,宏斌他们几个高一头,个头也比他们大,而且压力足,尿花四溅,战果累累,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可笑,男孩子嘛,什么都要比一比,争个高低上下。
李东,赵亮,宏斌他们几个不得不佩服我,对我直挑大拇手指。可是这帮坏小子们竟给我起外号叫杨大炮,还有什么顺口溜歌谣,大家说一说,他们这些小兔崽子都是什么玩意?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什么杨大飞机杨大炮,架起飞机轰一炮,一炮干掉十几条。。。什么。。什么”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这帮没有教养的小兔崽子们,竟他奶奶的欺负我。
可一到了寒冷的冬天,我最不愿意上厕所,屁股冻得冰凉冰凉的,呼呼的北风从茅坑里吹上来,嗖嗖的直往裤子里灌,这个冷啊!拉的也是一层一层像打地基似的往上垒,黄金般到塔尖直冲出墩位,甚至塔尖都能碰到屁股上,条件是那么的恶劣。
我幻想着,啥时候我们家也能住上,家里头有茅厕的房子,我这一辈子就心满意足了。可真真的没有想到,四年左右的时间,我家就是住上了楼房,实现的太快了,反而让我非常怀念那一段时光。
大家想想看,东北最冷的地方零下四五十度。我们大庆一般都在零下20度到零下30多度之间,冬天上厕所那就非常的遭罪。我们通常做法就是憋着,憋着受不了的时候,蹭蹭的往公共厕所跑,三下五除二,解决问题就往回跑,所以每天都要经历这事,人不可能三四天不上厕所吧,那种日子那真是痛并快乐着。
有一年过年,好像是1979年,我老爸领着我到他们老战友家去拜年,他的老战友已经在市中心住上了楼房,我第一次上他们家的茅厕,现在就叫卫生间。
那年我九岁,第一次上这么干净的厕所,那空间虽不宽敞,却十分整洁,靠北墙为一蹲坑,对于我而言,实属新奇之物。一个洁白无瑕的瓷器,泛着柔和的光泽,前面巧妙开凿一圆洞,旁边则微微隆起,设计巧妙,令人咋舌。墙角一侧,静默地立着一块铁质踏板,连着上面的一个水箱,其用途于我而言,无异于谜一般的存在,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心生困惑,如何在此解决大小便?更令人惊叹的是,那白瓷质蹲坑也太奶奶的干净了,比我家中的大白碗还干净,面对这一切,害得我研究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我真是山炮进城,腰扎麻绳,土的掉渣了。
用我老爸的话说,这孩子是不是掉进厕所里了,半天还不出来?
我气鼓鼓的在厕所说道“这厕所太干净,怎么上厕所呀?哪边儿是头啊?怎么拉粑粑呀?”
我老爸的几个战友们在大屋里哈哈大笑起来,就连主家的女儿们也都哈哈笑起来,就我一个人在厕所里生气,这年拜的,郁闷,更加的郁闷。
我们村的公共大厕所是用红砖砌的,房顶是灰瓦片铺成的。男女厕所上面的大梁都是通的,在女厕所里说话,男厕所就能听的清清楚楚,都能听的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在那头说话,估计就能猜出对面是谁在上厕所,邻里邻居的谁不认识谁呀?
在厕所里说话的一般都是老爷们,要么就是一些老娘们。大姑娘和正经的小伙子一般都不说话,上完厕所就走,不在厕所久留。
不像我们这些坏小子,还有抽烟的老爷们在厕所里高团高谈阔论,胡说八道,张家长李家短的,比老娘们还老娘们。
我们中心村就有十多个公共厕所,分布在整个中心村。
我家菜园子就有一个用油毡纸和自然风干树枝巧妙构筑的简易茅房,这是我老妈亲自搭建,材料都是我老爸和几个哥哥整来的,我们只是搭搭手帮帮忙,我老妈可是一个能人。
我老妈让我们上厕所都到自家的菜园子里,用她的话说;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毕竟是我老妈是从农村出来的,种地可是一把手,她的眼中只有对土地的深情与敬畏。
用我老妈经典的话说:“拉的那泡屎,用的那泡屎,吃的那泡屎”
我认为我老妈疯了,这都是什么逻辑。我当时是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怎么就能吃了?但是我老妈一解释,我确实明白了。
用我老妈的话说“拉出来的当肥料,用肥料种蔬菜,蔬菜瓜果成熟了,我们是不是吃了”
我老妈这是话糙理不糙,用我的话理解就叫循环,从废物到重生,也叫轮回,在自然的法则下,相互利用,别觉得排泄之物是肮脏,说白了每个人都不是干净的,不管是思想上的还是身体上的,善与恶只是一瞬间,好人坏人也是一瞬间。
从我老妈的言语中,我学会了敬畏自然,更懂得了珍惜每一份来自不易的滋养与馈赠。
夏天,我家的茅厕一般都不愿意去,苍蝇蚊子也多。我还记得有一次我拿小人书到我家菜园子里上厕所,由于我太用功看书,太聚精会神,几只蚊子咬了我屁股蛋,头几天可把我痒坏了,坐也不是,躺也不是,这个烦心呐,打死我,再也不去菜园子的茅楼。
还是公共厕所干净,公共厕所两三天就有人打扫,都是打扫卫生的家属,而且还消消毒,撒一撒石灰,比我家菜园子里的茅楼强多了,管理站有一个掏粪班,管理我们这个中心村十多个公共厕所,半个月就来公共厕所掏一次粪便,管理站生产大队种庄稼需要肥料,那时候的蔬菜都是自然成熟的,纯天然绿色食品,西红柿,黄瓜,大葱在身上擦吧擦吧就能吃,不像现在科技加狠活,已经没有小时候的味道了。
那时候掏粪工的家属们,没有人瞧不起,人人都有工作,只是工作的性质不同,都是给国家添砖加瓦,为建设大庆油田而努力着。所以说工作不分高低贵贱,石传祥就是榜样,他以“宁愿一人脏,换来万人净”的崇高精神,奉献着自己的一生,他是被总理握过手的人,新中国第一代劳动模范,中国工人阶级的杰出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