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贸大酒店宴会厅的水晶吊灯将金色光芒洒满每个角落。纪寒川调整着领结,白色侍者制服下的肌肉紧绷。耳机里传来陈默的声音:"目标已入场,灰色西装,十点钟方向。"

纪寒川端起香槟托盘,借着杯身的反光观察目标——一位鬓角斑白的官员,约六十岁左右,无名指戴着孔雀石戒指,正与齐明远低声交谈。齐明远今天罕见地穿了燕尾服,但眼中的阴鸷丝毫未减。

"确认目标特征。"陈默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孔雀石戒指,左手无名指。国际金融安全委员会前顾问——周键。"

纪寒川的手微微一颤,香槟杯差点滑落。他父亲书柜里那张泛黄的老照片突然浮现在眼前——年轻的父亲与几个同事的合影,站在最右边的正是周键。

"注意,张猛在你三点钟方向。"陈默的警告将他拉回现实。

借着整理托盘的动作侧目,纪寒川看到张猛穿着保安制服站在柱旁,右腕缠着绷带,眼神如鹰隼般扫视全场。更危险的是,他身边站着那个外籍安保维克多,耳部的伤疤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计划变更。"纪寒川低声说,"发现我父亲与目标的老照片关联,需要确认。"

"太危险!"陈默的声音陡然提高,"按原计划只需获取金融数据。"

纪寒川已经向目标方向移动。就在他距离周键只有三米时,张猛突然转头,两人的视线在香槟塔的倒影中相撞。纪寒川立刻转身,假装为另一位客人服务。

"他认出你了。"陈默的声音紧绷,"建议立即撤离。"

纪寒川退到餐台后,从内袋取出微型摄像头。就在这时,宴会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主席台上的投影幕布亮起——梧桐资本年度业绩报告。

"机会来了。"趁着众人注意力转移,纪寒川快速穿过人群,将摄像头贴在周键座位旁的装饰花瓶上。

他刚退回服务区,一只冰冷的手枪就抵在了他的后腰。维克多带着古龙水气味的气息喷在他耳畔:"别动,老朋友。张先生想和你叙旧。"

纪寒川被带进一间储藏室。张猛关上门,脸上的伤疤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数据带来了吗?"

"先让我见苏瑾。"纪寒川绷紧肌肉,准备随时反击。

张猛突然笑了:"你以为这是交易?不,这是清账。"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监控画面——苏瑾被关在某处房间,脸色苍白。

"知道这是哪里吗?"张猛点开另一个视频,是某境外实验室,"根据她父亲研究资料特制的神经抑制剂,三小时内会损伤记忆中枢。"

纪寒川的血液瞬间冻结:"你想要什么?"

"两件事。"张猛伸出两根手指,"第一,金融数据库密钥;第二,你父亲的老照片。"

"什么照片?"

"别装傻!"张猛一把揪住他的衣领,"1987年,你父亲和周键在云南考察站的合影。照片背面有组数字,是保险箱密码。"

纪寒川大脑飞速运转。父亲确实珍藏着一张老同事合影,但从没提过什么密码。

"给我一小时。"

"你有三十分钟。"张猛松开手,"维克多会跟着你。别耍花样,否则苏瑾马上会忘记自己是谁。"

走出储藏室,纪寒川的大脑急速运转。耳机里陈默的声音已经消失——信号被屏蔽了。维克多像影子一样跟在他身后,右手始终插在外套口袋里。

经过洗手间时,纪寒川突然一个踉跄撞向维克多:"抱歉,地太滑了!"

在身体接触的瞬间,他巧妙地将一个微型追踪器塞进了维克多的口袋。对方粗暴地推开他,用带着口音的中文咒骂了一句。

回到宴会厅,纪寒川发现周键已经离席。齐明远正在与几位外宾交谈,脸上挂着完美的商业微笑。花瓶上的摄像头也不见了。

"陈默?"他试探着呼叫,耳机里只有静电噪音。

就在此时,一个侍应生撞了他一下,塞给他一张纸条:「消防通道,现在。——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