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朕的直播间有毒
五更天的梆子刚敲过,周小满就蹲在御书房房梁上往奏折里夹纸条。昨夜淮阳王府的刺客在诏狱嚎了半宿,他特意给每份奏折都画了流泪黄豆表情包,底下标注:"朕已阅,建议转发谢相。"
"陛下这是要把六部逼疯?"凉飕飕的嗓音从背后传来,周小满手一抖,朱砂笔在户部侍郎的请安折子上画出条血红大蟒蛇。
谢景行单手拎着食盒斜倚雕花柱,官服下摆还沾着诏狱的血腥气。周小满瞄见他腰间新别的金丝楠木戒尺,突然想起原著里这玩意抽断过三任皇帝的腿。
"爱卿早啊!"他噌地跳下房梁,举起连夜赶制的《大梁镖局企划书》当盾牌,"朕正想找你商量融资……"
"淮阳王世子失踪了。"谢景行啪地展开昨夜刺客供词,"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陛下经营的共享牛车。"
周小满盯着供词上"牛车垫子下藏密信"的字样,突然想起世子那日塞给他的十两银子——银锭底部分明刻着户部官印!
"快!去牛车总部!"他拽着谢景行就往宫外冲,路过御膳房时还不忘顺走两串糖葫芦。
朱雀大街的共享牛车总部挂着"皇家特供"金字招牌,二十辆牛车正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周小满扒着墙头数到第七辆鎏金顶棚的VIP专车时,突然看见车辕缝隙闪过寒光。
"有暗格!"他刚要翻墙,却被谢景行掐着腰按回地面:"陛下是生怕刺客认不出您?"
半刻钟后,两个戴帷帽的"富商"挤进牛车。周小满扒着谢景行的肩膀摸车顶雕花,忽然摸到块活动的木板。夹层里整整齐齐码着户部粮仓钥匙,底下压着张写满化学符号的纸。
"这不是硝酸钾配方吗!"周小满差点咬到舌头,"他们要做土炸药!"
谢景行突然捂住他的嘴,车外传来世子熟悉的嗓音:"掌柜的,包车去城西破庙。"
车身晃动时,周小满整个人栽进谢景行怀里。薄荷香混着糖葫芦的甜腻萦绕鼻尖,他感觉权臣的心跳快得异常。车轮碾过碎石路的颠簸中,谢景行在他掌心写:"将计就计。"
破庙残垣断壁间,世子正与黑衣人交易。周小满趴在梁上,看他们掀开牛车底板,露出成捆的硝石硫磺。
"本王要的东西呢?"世子踢了踢脚边木箱。
黑衣人狞笑着掀开箱盖,周小满瞳孔骤缩——里面全是仿制的"御前带爪侍卫"猫牌!眼看世子要将真钥匙递给对方,他猛地掏出弹弓射出辣椒粉包。
"护驾!"谢景行的剑光比声音更快,挑飞黑衣人匕首时顺带削断了周小满的帷帽系带。
"昏君?!"世子看清滚落在地的糖葫芦,突然癫狂大笑,"正好拿你祭旗!"
轰隆巨响中,破庙承重柱被炸断。谢景行揽着周小满破窗而出,身后追兵却被漫天飘落的猫牌晃花了眼——每块铁牌背面都嵌着小镜片,正午阳光折射出刺目光斑。
"朕的周边产品牛逼吧?"周小满趴在谢景行背上嘚瑟,"这叫光学武器!"
"陛下不如解释解释,"谢景行闪身躲进山洞,"为何猫牌里掺了磁石?"
周小满掏出发簪在洞壁划拉:"这样就能吸在牛车上当GPS……呃,当追踪法器!"
谢景行忽然逼近,沾血的手指抚过他颈侧擦伤:"陛下究竟还藏了多少惊喜?"
回宫路上,周小满盯着谢景行后腰的淤青发呆。权臣方才替他挡下碎石的模样,跟原著里杀伐果决的活阎王判若两人。他鬼使神差戳了戳对方肩膀:"喂,你要不要入股朕的直播……咳,说书项目?"
三日后,京城最大的悦来茶馆架起古怪装置:十八面铜镜悬在二楼,通过机括调整能折射全场;十个传声竹筒从屋顶垂落,小二举着写"收声"的牌子满场跑。
"各位老铁,今天咱们要扒的是——淮阳王府の秘密!"周小满戴着自制变声面具登台,啪地展开《霸道权臣爱上我》的话本,"话说那谢丞相夜探香闺,竟发现……"
二楼雅间里的正主捏碎了茶盏。台下嗑瓜子的百姓却沸腾了:"接着说啊!谢相发现啥了?"
"发现佳人正在煮螺蛳粉!"周小满猛地掀开冒绿烟的陶罐,"现在下单送酸笋,前十名可获谢相亲笔签名!"
全场哄抢中,真正的谢景行黑着脸甩出袖箭。周小满头顶的"谢相生发膏"广告牌应声而落,露出背后"严查淮阳王"的血字横幅。
人群霎时死寂。周小满踩上桌子高举玉佩:"此物乃淮阳王府私制龙纹佩,他们炸粮仓、仿猫牌,就是要逼朝廷提高赋税!"
暗处突然射来冷箭,谢景行飞身扑倒他时,周小满顺势拽开对方衣襟。玄色锦衣下,狰狞旧伤疤盘踞在心脏位置,看形状竟是御猫的爪印。
"这伤……"
"陛下三岁时抓的。"谢景行将他护在身下,"先帝说留疤才能记住,龙爪之威不可犯。"
周小满突然鼻尖发酸。原著从没写过,杀人如麻的权臣胸口,藏着道幼稚的猫抓痕。
是夜,周小满蹲在御花园挖坑埋辣条。暗处传来瓦片轻响,他头也不回地喊:"出来吧,请你吃火山熔岩味薯片。"
黑衣刺客刚落地就被机关网兜吊上半空。周小满举着夜明珠照他腰牌:"淮阳王府死士,甲等第三十六号?你们王爷招人挺卷啊?"
刺客刚要咬毒,嘴里突然被塞进块奶糖。周小满摇着拨浪鼓凑近:"不如跟朕干?五险一金带双休,阵亡赔抚恤金,被俘包捞人。"
"昏君休想……唔!"刺客突然瞪大眼睛,看着周小满身后走来的身影。谢景行提着染血的剑,剑尖挑着块淮阳王府令牌。
"告诉他,"谢景行将令牌扔进火堆,"当年先太子怎么死的,本王就让他怎么死。"
周小满猛地转头:"先太子不是病逝?"
谢景行眼底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陛下可知,您幼时最爱骑的那匹小白马,为何突然发狂?"
更声穿透浓雾,御猫叼着染血的账本溜过宫墙。周小满望着淮阳王府方向,突然把薯片捏得粉碎:"谢景行,陪朕演场大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