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朕的共享牛车

晨雾还未散尽，周小满就被八个太监架着往宣政殿赶。昨夜蹲坑写的厕纸不翼而飞，此刻他盯着龙椅上镶的夜明珠，满脑子都是被谢景行发现秘密后五马分尸的画面。

"陛下可知，昨夜有贼人潜入禁宫？"谢景行执象牙笏板出列，蟒纹官服衬得眉眼如刀，"偏巧丢了份……"他故意拖长尾音，从袖中抖出半张皱巴巴的草纸。

周小满看到"共享牛车"四个字，差点从龙椅上滚下来。那纸上还粘着可疑的黄渍，自己居然用朱砂笔在角落画了只竖中指的简笔画！

"爱、爱卿误会！"他急中生智拍案而起，"这是朕新研制的战车图纸！你看这轱辘设计，日行八百里不在话下……"

"陛下圣明！"角落突然蹿出个绿袍小官，"臣愿捐百头黄牛助陛下造车！"

满朝文武齐刷刷转头，周小满这才认出是昨日火锅宴上狂炫三十盘毛肚的户部侍郎。对方油光发亮的嘴角还沾着辣椒籽，活像刚偷吃完的橘猫。

谢景行冷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图纸："既是战车，为何标注'扫码上车，半个时辰仅需三文钱'？"

"这是兵法！"周小满硬着头皮胡诌，"扫码就是暗号，三文钱实为迷惑敌军……"

"陛下。"谢景行忽然逼近丹陛，腰间玉坠叮当撞响，"您上个月连《孙子兵法》都背不全。"

灼热气息扑面而来，周小满后仰到几乎躺平。余光瞥见殿外闪过鹅黄裙角，他猛地揪住谢景行衣领大喊："有刺客！护驾！"

刹那间鸡飞狗跳。太后安插的探子被当成刺客追出二里地，老丞相的假发挂在蟠龙柱上晃悠。等众人回过神来，小皇帝早抱着《五年科举三年模拟》的伪装修仙话本，缩进御花园假山洞里啃桂花糕。

"陛下躲这儿修仙呢？"带笑的男声惊得周小满噎住，转头就见谢景行弯腰钻进山洞，手里还拎着他逃跑时蹬飞的龙纹靴。

男人慢条斯理用帕子擦掉他嘴角糕屑："您可知，今日早朝摔碎的先帝最爱的琉璃盏……"

"朕赔！"周小满秒怂，"从月俸里扣行不？"

"陛下月俸二十两，琉璃盏值三千两。"谢景行突然撑臂将他困在石壁间，"不如说说，您打算怎么用共享牛车赚够这笔钱？"

周小满闻到对方衣襟上的沉香味，忽然福至心灵。他掏出炭笔在石壁上唰唰画图："谢相你看，咱们在京城设十个牛车站点，百姓扫码——咳，凭木牌租牛车，收益三七分账！"

"谁三谁七？"

"当然朕七你三……哎别走啊！四六！五五！要不你六朕四？"

谢景行转身时眼底闪过笑意，嘴上却冷硬如铁："三日后若见不到实策，臣只好请太后主持公道。"

当夜，周小满咬着被角在《京城物价调研报告》上画圈圈，突然听见屋顶瓦片轻响。他抄起烛台猛掀帐幔，正撞见个蒙面人往香炉里倒粉末。

"呔！朕的散粉你也敢偷！"

蒙面人脚下一滑，怀里哗啦啦掉出《火锅底料配方》《奶茶研发笔记》。周小满看着对方熟悉的桃花眼，突然想起这是白天在朝堂上装刺客的影卫。

"苏女官让你来的吧？"他蹲下来戳了戳对方面具，"跟你们家主子说，想吃火锅直说，朕给她开小灶。"

影卫瞳孔地震，同手同脚翻窗逃走时，还不忘顺走案上半块枣泥酥。

三日后清晨，京城炸开了锅。朱雀大街突然冒出十架缠红绸的牛车，车头木牌刻着"驿牛共享"，每辆车尾都绑着个铁皮喇叭，循环播放周小满亲自录制的魔性吆喝：

"皇上同款牛车！三文钱畅游京城！前三位扫码——呸，前三位乘客送奶茶优惠券！"

卖炊饼的老王头颤巍巍摸出三枚铜钱，立刻被小太监扶上铺着软垫的牛车。当镶金边的车轮骨碌碌碾过青石板路，围观百姓突然疯了似的涌向售票处。

"别挤！排队扫码！"周小满裹着太监服混在人群里喊，冷不防被个华服公子拽住胳膊："这位公公，劳驾通融下，本公子愿出十两银子包车。"

他转头看见对方腰间蟠龙玉佩，吓得手里二维码木牌差点落地——这不是原著里后期造反的淮阳王世子吗！

"好说好说！"周小满掐着嗓子摸出个算盘，"包车服务另加五两，车内提供奶茶火锅套餐再加十两，想要皇上亲笔签名……"

话音未落，后领突然被人提起。谢景行阴恻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陛下扮太监扮得可尽兴？"

茶楼雅间里，周小满扒着窗户看楼下抢购奶茶的长队，嘴里啪嗒啪嗒按着谢景行的金算盘："谢相你看，半个时辰入账五百两，朕的琉璃盏债是不是……"

"陛下可知淮阳王世子为何在此？"谢景行突然捏住他手腕，"您昨日给他的'亲笔签名'，盖的是传国玉玺。"

周小满手一抖，算珠噼里啪啦砸了满桌。楼下的喧闹声中，他清晰听见权臣的叹息："罢了，臣会处理。"

直到被拎回宫，周小满才想起重点："等等！你怎么认出朕的？"

谢景行扫过他衣摆下的龙纹袜，嘴角微翘："陛下身上，有火锅味。"

是夜，国师观星台突发异象。钦天监连滚带爬冲进御书房："紫微星光芒大盛，还拖着小尾巴扫把似的……"

周小满默默藏起自制的彗星烟花图纸，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