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难?”

梁安不假思索地说道:“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想要了解一个人,应该仔细看他的言行动机,认真观察他所走的道路,仔细考量使他安心的事物,这样一来,他还能如何隐藏自己?”

“不错!”

李有仁摸了摸胡须:“你连这句话的意思都知道,看来是真的刻苦读过书。”

“既如此,老夫这里还有最后一问,只要你能答得上来,老夫就让你离开!”

“祭酒大人请!”

李有仁见梁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决定好好地考教一下对方。

他想到了最近朝堂之上的争论要点。

这件事关乎大雍国本,如果是在国子监,他自然不会以此为题。

可这里是监读院,还有太子在场,身为一国储君,太子也应该早涉此事。

想着,李有仁开口说道:“大雍兵强马壮,国力强盛。”

“周边国家都以大雍为主,只是,近几年来,有人蠢蠢欲动,尤其是北方的蛮子。”

“仗着身强力壮,已有南下侵扰之嫌,前段时间,本应向大雍朝贡的北齐,却突然没了音讯。”

“目前为止,我朝都未听说北齐的使者,陛下有意探查,却发现北齐竟然开始集结兵力,意图袭扰我北方关隘。”

“向来臣服于大雍的北齐,竟然开始挑战大雍的权威,朝堂有人提议,一定要遏制此事,可助长他人气焰,有意出兵。”

“但也有人反对,说区区一个北齐,根本无法撼动大雍之根基,大不了给他们一笔银钱,把他们打发了。”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彰显大国之威,还能传扬我国国力,让周边势力不敢效仿!”

“梁安,你认为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说完,李有仁突然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太子:“太子殿下,此乃国事,身为一国储君,您也可以想想,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闻言,太子脸上的神色都变了。

他不是温室里面的花朵,早年间,就已经跟着父皇处理朝政,批阅奏折。

李有仁所言,是朝堂这段时间的争论要点,也是父皇最关心的事件之一。

答对了,父皇自然会对他言语称赞,可要是答错了……

众人只会认为他这位储君无能。

知道自己被牵连,太子看着梁安的眼神都变了。

好家伙。

上课走神的又不是他。

怎么把他给搭进去了?

这事儿可不好处理。

北齐虽然只是北方的一个小国,可人家身强力壮,尚武之风十分浓郁,个个都能征善战。

尤其是马上功夫,大雍拍马不及。

可能是因为北方酷寒的缘故,他们的战马都十分彪悍,耐力十足。

如果要出兵的话,他们的骑兵便是一个最大的阻碍。

这也是有人想要求和的原因。

没错,就是求和。

我们根本不想打仗,安逸的日子过惯了,他们的骨头都已经软了。

说是给他们送一笔银钱,其实就是破财免灾,是变相地求和。

更何况,除了北齐以外,周边还有其他国家,比如西边的西周和南边的南离,都对大雍虎视眈眈。

他们虽然还在向大雍朝贡,但其国力强盛,北齐现在就是一个突破口,一旦两国交战,他们便能知道大雍的战力。

哪怕他们不出兵,他们也能看清大雍的态度。

无论打与不打,对周边的国家都是一大助力。

这件事一直是他父皇的心病。

再加上朝贡之日即将来临。

北齐使者未到,他们这边还没有一个章程。

为了这件事,折子现在都快在御书房堆不下了。

李大人也真是的,怎么把这件事情给拿出来了?

梁安就是京中一纨绔而已,如何能解答得出来?

刚刚不过是照本宣科,根本上不得台面。

事到最后,还不是得推到他的身上?

太子犯难之际,梁安的心思却瞬间活跃起来。

一来就上这么大难度。

还问他国家政事?

这是他能说的吗?

他只想当一个纨绔,想躺平而已。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个傻子,今日要是把题答好了,以后别想有安生的日子了。

可要是答不好,他就还要在这里坐牢。

他是真的不想陪什么太子读书。

看了看李有仁,梁安眼珠子转了一下。

这事应该不简单,甚至有涉国本,他要是能回答出来,上面的那些人,应该会将注意力放在此事之上。

怕是无暇来顾及他这样的一个小人物。

他应该还有一段时间的清闲日子。

更何况,如果他仅仅只是一个纨绔,要是以后真的犯了什么事,估计就得人头落地了。

不如初露锋芒,让人知道他的部分实力,且这件事情的操作空间很大,以后要是有人问自己,他可以说自己运气好,蒙对了而已。

既能给自己求得一道护身符,也能让自己挣脱牢笼,确实可以一试。

想明白之后,梁安弯的弯腰,直言不讳:“祭酒大人,学生以为,北齐一事,我朝没有必要打!”

“你和那些求和派一样,想要破财免灾?”

“哎!”

李有仁叹了口气。

果真还是太年轻了,想得太浅薄了。

梁安微微一笑,继续开口:“祭酒大人,我可没说要破财免灾。”

“北齐以往是臣服于大雍的,只是近年来才蠢蠢欲动,开始滋扰我大雍,这其中缘由,祭酒的人可想过了?”

李有仁微微一愣,说:“难道不是因为对方兵力强盛,不想再臣服于大雍?”

旁边的太子也是一脸疑惑,不明白梁安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其中的一个缘由而已。”梁安端起旁边的茶盏,抿了一口。

“说到底,他们如此的行为,不过也是为了生存而已。”

“北齐本来就不富庶,还要向大雍年年朝贡,可近年来,北方大旱,北齐牧草不丰,畜牧不盛,还要给大雍筹备一笔不菲的钱财。”

“没有了粮食和御寒之物,他们自然生了反心,想要活着,就不得不剑指大雍,要解决他们,就得究其根本,对症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