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位大叔
王齐微微一惊，但蒋义的身体素质是远低于他的，倒不是很慌张。
轻轻一抖，蒋义瞬间失去了平衡，从他身上摔了下去。
拿起石头，王齐对着蒋义的另一只膝盖敲了下去。
剧痛再次传遍了全身。
此刻，蒋义已经痛的几乎脱力，再也没办法反抗王齐。
他只是死死的盯着王齐，双眼血红，上下牙齿死死的咬住在一起，额头上青筋暴露，豆大的汗水混合着血水从他头上，脸上，嘴角到处流淌。他的双手已经被火焰灼烧到青红一片，连举起都用不上力气。
但他没有再痛苦的喊出一下，反而用充满了怨恨的眼神，就这样死死的盯着王齐。
看见他的眼神，王齐心里有一股寒意。
他动了杀心！
这样的人，倘若不死，还能恢复，将来对他一定是一个大麻烦！
但是想到律令之言的束缚，王齐无奈的摇了摇头。
“兄弟，别那么看着我，我只是个跑腿办事的。不过，你要是真有能耐来找我报仇，我也接下了。”
说完，王齐没有丝毫留情，不仅将他的腿骨砸了个粉碎，又将他的手臂如法炮制。
在超出常人能够接受的痛苦之下，蒋义居然硬生生的挺住了！
他没有昏厥，没有痛苦的嚎叫，他的嘴里已经被自己的牙齿咬成了一大坨烂肉，但是他始终就那么死死的盯着王齐！
王齐也有些不寒而栗，能够眼睁睁看着自己主要肢体的骨头全被敲碎，而一点痛苦的声音都没有发出，他生平是第一次见。
做完了这些，金色的光芒也消失了，蒋义也终于合上了眼睛。
整个过程，足足长达三十五分钟！
王齐没有合适的工具，在律令之言的条令下，准武者对决只能空手。所以他原地找了一块石头，几乎是硬生生敲碎了蒋义双臂和双腿的所有骨头！
虽然这种伤势在如今也并非什么太大问题，但蒋义只是一个区区的准武者。
在没有任何贡献却身负残疾的时候，没有军队会为他治疗。
也就是说，蒋义，废了！
一个废人，又能做什么呢？
在人族和外域拼死搏斗，争夺利益的今天，一切都靠实力说话，没人会关注一个重伤的准武者遭遇了什么。
王齐眼神复杂的看向倒在地上的蒋义，叹了口气。
他又何尝不是一个牺牲品。
打开手机，王齐给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事情都解决了，按您吩咐的，照片已经发过去了。嗯，谢谢大人夸奖，大人，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和您商量，您看对他补偿能不能多一些？我愿意私人出资......”
“大人息怒，我明白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蒋义，王齐眼神中有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最终，他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到蒋义的手心里，虽然这只手的主人没办法再用力握住它了。
“我只能做这么多了，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实力不够吧。”
金华区的野外，微风轻轻的吹着，空气中只剩下了浓厚的血腥味。
过了大概十分钟，一道人影忽然间出现。
这人眼中有着许多游离的紫色光点，仔细看时，光点还带着略微的拖尾，似乎是紫色的蝌蚪在他眼中游动。
他看向王齐离开的方向，冷笑一声：“该说你是个心狠手辣的孩子，还是个牙齿没长齐的狼崽子呢？”
从袖口拿出一个小瓶子，神秘人将瓶子中粘稠的黑色液体倒在手上，涂在蒋义已经被砸碎的四肢上。
随即，神秘人居然开始对蒋义的四肢进行了按摩。
“小家伙，你的运气真不错。要不是那位大人对你有好感，恰巧我还在附近，又刚刚好我手里有这么一瓶黑狗血，恐怕你小子少说也得交代个胳膊腿的了。”
随着他的按摩，蒋义的四肢神奇的开始了恢复，黑色的粘稠药液一滴不漏，如同带有自己的生命力一般，向着他四肢内部钻了进去。
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蒋义破碎的骨头被黑色液体一块一块拉回原本的位置，随后这些黑色液体如同强力胶一般，将许多骨头的碎片粘连在一起。
原本他的四肢已经破烂不堪，但短短的十几分钟，所有的黑色液体钻入他的体内后，已经修复了个七七八八。
神秘人又在他的四肢隔开了一个口子，里面缓缓流出鲜血和剩余破碎的骨头碎片。
忙活了好一阵子，在神秘人的操作下，蒋义虽然脸色发白，有些失血，但四肢从表面看起来已经完好无损了。
神秘人双眼内的紫色光点再次流转，最终在他的眼中形成了一个“破”字。
这时，他的耳边凭空响起声音来。
“这小子怎么样？金华区苗子可不多，可别给我弄个出师未捷身先死，要死也得把基础篇学了再死！起码得让我们知道知道，这小子的灵图是什么吧？”
“放心吧老头子，死不了。律令之言看着，对方要不了他的命。不过为了救这小子，我可是花了大本钱的！不说我辛辛苦苦给他按摩了二十分钟，就这瓶黑狗血，你是不是得补偿补偿我？”
“这好办，这小子归你了，让他给你打工不就得了。刚好，我记得你是没有徒弟的？要我说，你干脆就收了他，省的你那师傅天天唠叨，我都听腻歪了。”
神秘人心中一动，又有些犹豫。
“收徒吗？我倒是第一次，恐怕教不好，误了他的前途。”
对方沉默了一会，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他笑的撕心裂肺，似乎听见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笑话，神秘人只听他的声音就知道，对方现在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说青栀！你们师徒，都这个样子了，还害怕教不好一个基础篇没学，灵图没开的娃娃吗！哈哈哈！”
“你笑什么！”
青栀隐藏在袍子之中的脸都微微红了一些，有些恼怒。
“你师父可是每次都和他那些酒友吹牛，说自己教徒有方，还说自己的徒弟更会教导，不出三年就能在灵师塔闯过第十层！结果你小子连个徒弟都没有，还怕耽误人家前程！哈哈哈哈！”
对方笑的肆无忌惮，前仰后合。
青栀无奈的拍了下脑门，家里的老家伙就会添乱。
******
蒋义浑浑噩噩的醒了过来。
四肢还在隐隐作痛，在他的脑海里，王齐那张略带愧疚的脸挥之不去。
但他的四肢完好无损，除了有些肿胀，连一点痛都感觉不到。
“难道他良心发现，放过我了？我明明记得我的腿已经被他砸碎了。”
想不通的蒋义摇摇头，叹了口气。
王齐说的对，他只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倘若没有王齐，今天就可能是张齐，李齐，无论什么人，只要有和王齐一样的实力，自己就绝对无法反抗。
实力！
只有实力才是王道！
蒋义内心生出了一股对实力的渴求，此刻，他最想的就是赶快修炼灵师一脉的功法。
只有这样，自己才有实力，有资格复仇。
至于幕后黑手，看过了资料，蒋义明白，目前的自己只能做到自保而已。
不，恐怕连自保都做不到吧。
自己的双手双脚，是被王齐打断过的，只不过愈合了而已，不知道是不是灵师觉醒后带给自己的能力。
你想废了我，但你失败了，即便你只是棋子，我也要让你后悔与我为敌！
蒋义深吸一口气，向着家里走去。
时间缓缓流逝，此刻依然是深夜了。
临近秋季，金华区的天气越来越凉，夜晚的秋风能让人冷的手脚发凉。
蒋义在高速路上开始慢跑，从最开始的小步，到后面速度越来越快，他将今天遭遇的耻辱，都在高速路上用奔跑的形式发泄出来。
到了医院，母亲和小桐所在的病房已经空无一人，王梓也消失不见了。
蒋义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钟，病房的走廊里只有一个靠着窗台抽烟的中年大叔。
“大叔你好，我问一下，你知道......”
这中年大叔不耐烦的看了一眼蒋义，瞬间，天旋地转的感觉传遍了头脑，蒋义原地栽倒，像死人一样失去了知觉。
中年大叔没理会他，反而美滋滋的抽起烟来，直到将手里的烟抽到滤嘴了，才依依不舍的熄灭。
“唉，要不说我不喜欢孩子呢，一天天的净事，要不是看在夜班补贴的份上，你这趟活我才不干。”
中年大叔絮絮叨叨的，将蒋义一把扛在肩头，又点了一颗烟。
紧接着，他从窗口就这么走了出去，双脚踩在空气之上如履平地，如同饭后遛弯的大爷，在城市上空扛着蒋义，一遍欣赏夜景，一遍抽着烟，嘴里还哼起了某个不知名的乡村小曲。
再次醒来的时候，剧烈的疼痛感让蒋义觉得有些天旋地转。
揉了揉自己的脑壳，蒋义起身就看见三个大叔围在桌子前面，一人嘴里叼了一根烟，手里拿着扑克牌杀得兴起。
其中一个大叔正对着他，瞧见他起来了，笑着跟蒋义打招呼：“醒了？床头有水，等我们打完这盘的。”
蒋义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看向床头，果然有一杯水。
正好，此刻的他口渴难忍，于是拿起水杯一饮而尽。
“呕！”
一股腥臭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口腔，顺着食道反上了鼻子，这股气味比起腐烂的鱼也差不了多少，当即就让他呕吐了出来。
可是他吐出来的，并不是那些带有奇怪味道的水，反而是一股漆黑恶臭的什么东西，有固体，也有液体。
捧着床边的垃圾桶，蒋义足足呕了十几分钟，胃都有些抽筋了，才有些缓和。
大叔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牌局，那位最开始打招呼的大叔轻轻的给他按摩着后背，帮他缓解呕吐的不舒服。
“好家伙，灵师一脉，我是第一次见能吐十几分钟的。小伙子，你是不是连武者的基础考试都没过去？”
脸上带着一整条疤痕，眼神凌厉的一位大叔看了看自己的表，有些不屑的问道。
“你才知道啊疤佬，这小子现在可出名了。不仅武者考试没过，高考结束的当天，就被人打断了四肢扔在金华区的废墟了。要不是金华区今年苗子少，这会他已经躺到荣和那边了。”
最后的那位略显肥胖，长着一张暴发户脸的大叔乐呵呵的说道。
疤佬一脸震惊，灵师一脉能出个这样的天才，恐怕是第一次。
“不对，要是这么说，他......”
暴发户脸大叔笑眯眯的看向疤佬，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
“好点了吗孩子?”
和气大叔亲切的照顾着蒋义，看样子好像是拿他当自己孩子一样。
可是只有蒋义知道，这大叔看似在给自己做按摩，实际上，一股莫名的气流正随着他的手在背上来回碾压。
那感觉，就好像有人在你后背用一块凹凸不平的石头挤压一样，不出意外的话，自己的后背现在已经有些红肿了。
他点了点头，任凭大叔在后背按压，倒也没说些什么。
这几位都是自己的前辈，无论是那杯奇怪味道的水，还是按摩，蒋义都能感觉的到，他们并没有恶意。
看热闹的两位大叔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倒是不错心性！”
“我叫乔方，你可以叫我乔师傅。这边是王霸，大家都叫他疤佬，另外一位，你可以称呼他为张叔。”
疤佬微微向蒋义点了点头。
张哥倒是有些豪爽：“小子，别看我长得熟，我也就大了你七岁，叫张哥也可以的嘛哈哈哈！”
介绍完了，乔方大叔松开了在蒋义后背上的手，一脸严肃的给蒋义说起了事情。
“我们三位，就是专门负责教导你在灵师一脉的基础篇。”
“首先，我要跟你说明事情的严重性，让你有个心里准备。”
“灵师一脉，不同于其他，即便是修炼，也有陨落的风险，想必这点，万乾已经和你说过了。”
“而我要和你说的是，以你现在的状况，死亡的可能性是其他灵师的三倍以上。”
乔方的脸色十分严肃。他用手指着垃圾桶里那些黑色，散发着浓厚臭味的东西。
“这些，都是你身体里排出的杂质。我们了解过你的背景，你是平民子弟，身体又天生较差，连武者的基本考核都过不去。”
“你，应该是活不过基础篇的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