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风轻轻吹过,吹的树叶沙沙作响。除此之外,还有鞋子踩在树叶上的树叶。“咔吱,咔吱”,声音很好听,成为了协奏曲的一环。两个黑影迅速的穿梭在树林中,转瞬之间又消失在了视野中。

“你为什么来救我?”一阵女声打破了这片刻的沉默。

“我看到了你身上的伤口。并且你说她不是你母亲,你与你那个所谓的哥哥也不是一个姓。你姓黄,他姓包。所以,你是被拐来的吧?”

“对,也不对。”一直埋着头快步走的黄静水抬起了头,“包霞的确不是我妈,但伤口是被生我的那个妈打的。”

黄静水的声音逐渐颤抖,继续说着:“自从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生了我之后,就没有给我一天好脸色看。从五岁开始,家里时常没人。衣服穿那女人丢的,饭菜是我自己做的,就连帆布包是我自己捡的。”

“我原以为有了帆布包就能去上学,但到了校门口,门口的保安说要家长陪同才能来报到。可我那个妈整日不着家,那男人整日酗酒,家不像……”黄静水哽咽住了,顿了顿声,似乎觉得不能在一个孩子面前丢了份,换了种语气。

“总之,他们就一直没有管我,连学费也是邻居伯伯看我可怜帮我出的。初二那年,邻居伯伯脑溢血去世了,我也就辍学了。后来我就成日打工,有些时候别人看我年纪小。就克扣我的工资。”

陈儒叹了口气,虽然在他想象中黄静水应该是个命苦的孩子,但没想到是如此命运。

“后来他们把我卖了,说去享福,我也就信了。然后便来了这,给那什么铁柱做老婆。可我怎么甘心,我就三番五次的逃跑。包霞对我也挺好,至少比我那亲爹亲妈对我好。但毕竟是买我来给他那个不务正业的儿子当媳妇,我又怎么能答应。每次被追回来,包霞就会高兴几天,但那个铁柱……”黄静水咬了咬牙,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深夜的路窄窄的,只有月光照到的地方能让人放心的走,二人如履薄冰,可黄静水的冰,却已经走了十几年了。它走不破,走不穿,却时常让人滑倒,摔得生疼,也没有人拉上那么一把。

“我没想到会有人来帮我,你是第三个。第一个是邻居伯伯,第二个是村里的一个女人,第三个就是你。虽然暂时还没有帮到我什么。”虽然周围漆黑一片,但陈儒能感受到,黄静水轻轻一笑。

“但还是很感谢你,这段路我走过几次,有人作伴会好受些。”

虽然很好奇第二个女人是谁,但此时陈儒没有心思思考这些。他只想帮助眼前的女孩逃出这个地方,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

“汪汪”,村里有狗叫了,随即就是第二声,第三声。

“坏了”,陈儒心头一紧,“快走。”

二人奔跑在深夜乡村的小路上。陈儒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感觉,既刺激,又有一些担忧。只听见身后有狗叫,夹杂着人喊。一男一女迈着坚定的步伐,向村外跑着。

终于的,黄静水慢了下来。长时间的奔跑终究是让她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