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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里方辰宇去的是一家叫‘月落’的宾馆，胡宇轩查了月落宾馆的位置，和刘锐、童垚、齐大伟一大早就赶去了宾馆。
刘俊杰因为昨晚发现视频文件有功，又因为他对游戏、网络和电脑这些都很精通，被批准帮助田皓明继续研究贾炜的手机和电脑。
刘锐一行人来到月落宾馆，这里远离天宁大学，也不是文艺小清新们爱来的地方。
因为在玉峰山的西北侧，虽然离玉峰山和灵秀湖比较近，但是在玉峰山的后山，属于城市郊区，开发的不是那么商业化，地价也比较便宜，反而是很多青旅、民宿和平价客栈的聚集地。很多游客和穷游的学生在这里落脚，平价的商超餐饮和客栈宾馆，也吸引了很多本市的市民周边游。
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烟雾缭绕的路边摊，让这里充满了烟火气，虽然现在是早上，各种烧烤路边摊还没开业，但是煎饼、油条、包子、烤肠、豆浆、八宝粥等各式各样的早餐也很丰盛，吸引了大量客人。
汽车的喇叭声，自行车的铃铛声，附近广场上锻炼的老头老太太放的音乐声，还有早上开门营业的各个店家播放的各种类型的音乐声，夹杂在一起，此起彼伏，热热闹闹开始了一天的新生活。
齐大伟环顾四周说：“他们还真会挑地方啊，这里人流量大，人员复杂，全国各地来的游客众多，混在这里还真不容易被发现。”
月落宾馆在整条街街尾的角落里，算是这热闹喧嚣的区域里一片清净幽雅的场所，刘锐站在月落宾馆门口的台阶上，向斜对面贾炜拍视频的方向看去，那是一间闹中取静的咖啡馆。
刘锐回头对童垚说：“你和大伟去宾馆调查，我们去对面看看。”说着他看了一眼胡宇轩，转身向街对面走去。
胡宇轩赶紧跟上刘锐的脚步。
他们走进那间咖啡馆，装修是田园小清新风格，初夏早上的阳光照进来，弥漫着咖啡的香味，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前台有几个背着登山包的年轻人正排队点咖啡，两个店员都在忙碌着。
刘锐不想破坏这种美好的氛围，跟在那几个年轻人后面排起了队。
排到他们的时候，刘锐点了两杯美式咖啡，店员小伙子问：“冰的还是热的？”
刘锐回答：“热的。”
胡宇轩急忙说：“我要冰的。”说完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刘锐。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这个位置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月落宾馆的大门。
店员做好了咖啡端过来，这时候已经没有别的客人了，刘锐拿出证件亮了亮，“警察，有点儿事情想问你一下。”
店员看了看刘锐掏出的证件，有点儿奇怪，这两天这条街上风平浪静，没发生什么恶性事件啊，警察怎么上门了？
店员客气地问：“什么事情？”
“5月2号你上班了吗？”
“上班的，五一假期是旅游旺季，我们都不放假的。”
胡宇轩拿出手机打开贾炜的照片问店员：“5月2号下午两点左右，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没印象了。”店员摇了摇头。
胡宇轩又打开方辰宇的照片接着问：“这个人呢？”
这时候咖啡店的店长见店员和客人交谈起来，以为是客人对咖啡或者店员有什么意见，就也走过来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店员解释说：“这两位是警察，想问5月2号的事情。”
“我们这里离景区近，本来就人多，人又很杂，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根本不可能记得。”店长说。
刘锐问：“那你们店里的监控可以查到那天的视频吗？”
店长说：“可以的，我们的监控视频一般保留一个月。”
刘锐说：“太好了，可以把5月2号那天店里和门口的监控视频拷给我们吗？”
店长说：“好的，您稍等，我给您查一下。”
刘锐和胡宇轩走出咖啡馆进了旁边的当地特色糕饼店，得到了同样的回答。
一上午他们走访了一条街上的店铺，得到的回答基本大同小异，这里人流量大人员复杂，除非做了什么引人瞩目的事情，不然根本记不起来，别说贾炜和方辰宇了，就是那位身材气质出众的长发美女也没人有什么印象了，他们只好把监控视频收集起来，看能不能从监控里发现什么了。
与此同时，童垚和齐大伟走进月落宾馆，环顾四周，一楼大厅不大，前台对面有个休息区，摆着几张沙发，窗边有个书架摆满了书籍和杂志，茶几上的花瓶里插着今天早上刚采摘的野花，有点儿文艺小清新的调调。
“请问你们是住店吗？”前台的中年女人问。
“我们是警察，想找你们问点儿事，你是这儿的服务员吗？”童垚把证件拿出来给她看了看。
“哦，我是这家店的老板。”
齐大伟把方辰宇的照片递给老板，“这个人来过你们这儿，你还有印象吗？”
老板仔细看了看照片摇了摇头，“什么时候来的？没什么印象了。”
童垚把从视频上截下来的图片拿给老板，“你再看看这个。”
老板拿过图片看了看说：“捂得这么严实，这哪儿看得出来呀。”她正要把图片还给童垚，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好像还真有这么个人，身高体型都差不多。”
童垚眼睛一亮，“他来了不止一次吧？”
老板指着图片上的长发女人说：“对，每次来都捂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长啥样，但是他每次来都带着这个长发高个的美女。”
齐大伟问：“你确定？”
老板语气十分肯定，“确定，他们一起来过几回，有一次她一个人来的，进来直接就往电梯走，我还问她开房间了吗，她说她上去找人，我一查，老和她一起来的那个男的还真开了房间。刚开始我还怀疑她是干那行的，后来发现她只和这个男的一起来，我就知道他们是情侣了。我们还讨论过她，虽然每次来也是捂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长相，可是一看就是美女。”她把图片递给旁边的小姑娘看，小姑娘点头附和着。
童垚说：“你把他的开房记录调出来给我看看，5月2号下午两点左右，他应该来开过房。”
老板在电脑上打开5月2号的开房记录，“对，就是他，王新华。”
童垚和齐大伟对视了一眼，“用了假名字，嗯，也不意外。”
他们查了王新华的开房记录，发现他从今年1月28号起，来开过十次房，每次大概待三到五个小时左右。
这附近有一家很有名的驴肉火烧店，开了几十年的老字号了，刘锐一行四个人去店里吃午饭。
胡宇轩咬了一口驴肉火烧说，“这方辰宇可够鸡贼的，把自己伪装的够好的，一点儿痕迹都没有，要不是贾炜跟他是发小，这谁呢认出他来。”
刘锐说：“疫情改变了很多事儿，大家都习惯了戴口罩，别说陌生人，就是熟人路上碰到了也未必能认出谁是谁，以前戴口罩的是反常有问题的，现在不戴口罩的才是不正常的。”
童垚说：“他不光戴了口罩，他还用了假名字。”
齐大伟吞下最后一口驴肉火烧，“对呀，这疫情期间，不戴口罩你哪儿也去不了，可是都带着口罩咱这工作可真是太难做了，这女的到底是不是宁菡啊？”
刘锐喝完驴肉汤放下碗，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回去查查就知道了，这么多监控，我就不信一个都没拍到正脸。”
大家回到刑警队各自打开电脑开始看监控视频。
童垚和齐大伟看的是月落宾馆的监控视频，他们每次去都是全副武装，不管是大厅里还是走廊上从来没有摘下过口罩，童垚抱着一杯咖啡，眉毛都快搅到一块儿去了，齐大伟也是一脸沮丧。
刘锐和胡宇轩看的是宾馆那条街上其他商户的监控视频，咖啡馆门口的监控拍到了5月2号下午2：03，贾炜坐在门口的太阳伞下伪装成游客拍视频的镜头，除此之外暂时还没有别的发现。
刘锐搓了搓脸，打开一家小饰品店门口的监控视频，突然看见贾炜从对面的一家烤鱼店出来，匆匆忙忙往右走去，他急忙把视频往回倒了三分钟，紧盯着对面的烤鱼店，一男一女两个人走了出来，穿着打扮就是贾炜偷拍视频里的那两个人，他们走出来二十秒后贾炜跟着走了出来。
刘锐站起来对胡宇轩喊道：“小胡，找找清江烤鱼店的监控，快。”
胡宇轩吓了一跳，赶紧从文件夹里找到清江烤鱼的名字，打开文件。
齐大伟从逐渐暴躁的情绪中突然被惊醒过来，“有发现了！？”
大家都兴奋地围了过来。
“把视频调到下午1点开始。”刘锐说。
他们很快在监控视频里找到了方辰宇和长发美女，他俩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那个位置不怎么好，远离窗户和阳光，上菜也比较远。但是不引人注目，美女坐的位置正好背对着监控，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侧脸，但方辰宇的脸清晰可辨。
13：06的时候贾炜和一群人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他们在窗户旁边的一张大桌上坐了下来，那里距离门口比较近，大家各吃各的相安无事。
14：00方辰宇戴上口罩、墨镜和鸭舌帽起身去前台结账，长发美女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戴上口罩和墨镜起身也走向前台，然后他们一起向门口走去。
贾炜坐的位置正好对着前台，监控里可以看到他看着前台的人有点儿吃惊，他一直盯着那两个人走出烤鱼店的门，然后跟他的朋友们打了声招呼追了出去。
刘锐说：“往回倒，倒到方辰宇起身的时间。”
“停。”刘锐喊道。
胡宇轩感到他操作电脑的手有点儿抖。
画面停在美女放下杯子伸手去抽纸巾的那一刻，她侧着身子，露出了大半张脸。
“能放大吗？”刘锐问。
胡宇轩尽量把镜头拉近，对面部做了清晰化处理。
刘锐站直了吸了口气，他尽量抑制自己震惊和兴奋的表情，可还是在心里忍不住默默吐槽了一下，竟然会是她，这未免有点儿过于荒诞了。
2
韩局看着监控视频里定格的那大半张脸，有点儿拿不准，“这看着有点儿像，但又不太像，看着比宁菡年纪稍微大点儿，这不是宁菡吧？”
刘锐说：“这的确不是宁菡。”
韩局急了，“那是谁？别卖关子了，快说是谁。”
“杨院长的夫人。”刘锐想起了杨院长办公桌上摆放的相框，相框里那个和他手牵手幸福的依偎在一起的美女，在视频里正挽着他的学生去宾馆开房。
刘锐干了二十多年刑警，见过这世上太多千奇百怪的人和事，眼前这一幕还是让他多少产生了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恍惚感，既然你能和你的女学生在一起，我为什么不能和你的男学生在一起呢？
韩局一脸震惊，“这女的看上去不超过三十岁，你确定是杨院长的夫人吗？”
刘锐说：“我昨天下午刚在他的办公室里看到了他们的合照。”
韩局还是有点儿无法相信，“合照？那也许是杨院长的女儿呢？”
刘锐看着韩局，眼神仿佛在说我的火眼晶晶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韩局叹了口气，逐渐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我之前还以为，贾炜偷拍到了方辰宇和宁菡的偷情视频，所以他去勒索方辰宇和宁菡，结果事情失控了。现在看来，他偷拍到的是方辰宇和杨院长夫人的偷情视频，那他应该去勒索方辰宇和院长夫人呀，这事和宁菡没什么关系，怎么最后宁菡死了呢？”
刘锐说：“40万，方辰宇一个学生肯定没那么多钱，但是他知道谁有钱。根据杨院长的证词，他夫人张筱之发现了他和宁菡的私情，勒令他们分手了，也就是说宁菡和张筱之是有矛盾关系的，而张筱之现在是方辰宇的情人。对方辰宇来说忽悠贾炜去抢劫勒索宁菡这是个一箭双雕的办法，既可以解决钱的问题，又可以帮自己的情人出口恶气。”
“你是说方辰宇让贾炜去勒索宁菡？有证据吗？”韩局问。
刘锐冲田皓明点头示意，田皓明把一段微信通话记录的截屏投到大屏幕上，“这是我们从贾炜的手机里恢复的，他和方辰宇的微信聊天记录。”
韩局眯着眼睛认真看着屏幕上的几段通话记录。
5月8日晚上22：03
贾炜：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我这边时间不多了。
方辰宇：你想好了吗？真的要这样做吗？这可是犯罪。
贾炜：我知道，可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贾炜：我也知道，咱俩虽然现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可是小时候好歹一起长大的，我这么做确实不厚道，可是，哥们现在真的是遇到难事了，拿不到钱，那帮人不知道怎么折磨我呢，你就当是帮兄弟一把，以后我要是发达了，我一定把钱还给你。
方辰宇：你就不怕我报警吗？
贾炜：你要是想报警，我早就被抓了吧。再说了，你空口无凭，警察凭什么相信你。
贾炜：我上网查过了，超过50万，警察才会立案调查，警察叔叔很忙的，哪有功夫什么都管。
方辰宇：49万对我来说也很多了，我没有那么多钱。
方辰宇：你也知道，我还是个学生，我总不能问家里要钱吧。
贾炜：你没有，她有啊，你们关系已经这么好了，你找她要钱啊。
方辰宇：她最近经历了很多倒霉事儿，已经够烦的了，我不想再刺激她。
贾炜：你可真够怜香惜玉的。可是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啊，她才是关键人物，不是她，我能威胁你什么？
方辰宇：你再给我点时间，我再想想办法。
贾炜：后天，5月10号，这是最后的期限了。
贾炜：5月10号24点之前我如果再见不到钱，我就把你们的视频放到你们学校的网上。
贾炜：对了，我还会@你的导师，准时准点，一秒不差。
5月10日下午13：00
方辰宇：你下午有时间吗？
贾炜：有。
方辰宇：我们见个面吧。
贾炜：下午2点，中山公园的溜冰场见。
方辰宇：好的。
贾炜：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方辰宇：见面再说。
5月13日晚上20：45
方辰宇：我已经计划好了，你想好了吗？
贾炜：明天那么多人，你的计划能行得通吗？
方辰宇：我打听过了，明天其实能来的人比想象的要少，能参加夜爬的人就更少了。
贾炜：万一没机会呢？
方辰宇：可以创造机会嘛。
方辰宇：你不会怕了吧。
贾炜：我是怕你没这个能力。
方辰宇：万事俱备了，你来不来。
贾炜：来，谁怕谁呀。
5月14日下午17：00
贾炜：我准备出门了，要带什么东西吗？
方辰宇：不用，带上手机就行。
方辰宇：手机充电了吗？
贾炜：充满了。
5月15日下午15：27
方辰宇：赶快把你手机电脑里和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东西都删掉。
贾炜：知道。
方辰宇：聊天记录包括视频全部删除，千万别留下任何痕迹。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全部删除！全部删除！全部删除！
这中间还夹杂着几段语音通话。
韩局眯着眼睛看完这几段通话记录，转过头来对刘锐说：“这么说，贾炜本来是想勒索方辰宇和张筱之，方辰宇没钱就怂恿贾炜把目标对准了宁菡？”
刘锐说：“从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应该是这样的，我想有了这些证据再审问贾炜，应该能问出更多细节了，他也不像是能策划出这么复杂计划的人，更不像是能抗住这种审问的人。”
韩局问田皓明：“那个王新华的身份证是怎么回事？”
田皓明回答：“王新华我查了，是外地的身份证，今年1月份来天宁出差的时候丢失了，应该是被方辰宇捡到了。”
3
贾炜的左眼肿得老高，一片淤青，只露出一条狭窄的缝隙，透出暗淡的眼光。
童垚忍不住被气笑了，“你都这样了，让你去医院你也不去，非得赖在这里，是打算在这里安家呀？”
贾炜梗了梗脖子满不在乎地说：“出去指不定还要挨打，这里挺好，管吃管住还管治伤，我不着急。”
童垚说：“那感情好，我们给你换个房间呗，长期的，住着踏实。”
贾炜努力地睁大眼睛看着对面，他注意到童垚的搭档换人了，这是他第一天来警局做笔录时的警察，他记得别人叫他刘队，他心里一沉，感到事情不妙，队长出马了，难道他们真的查到什么了？
周一下午五点左右，贾炜躺在床上仔细回想了一下下午和警察的周旋，觉得自己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然后又想了想和方辰宇的交流，刚才水杯的事情确实有点儿出乎意料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好在他们之前商量过一口咬定他们离开的时候宁菡还活得好好的，水杯也在她身边好好的。现在水杯不见了更好，正好可以都推给她男朋友。
这两天他一直在清理手机和电脑里和这件事情相关的东西，该删除的也都删除了，可是那个视频？
方辰宇一直在强调要把它一起删除，可是，宁菡死了，勒索宁菡的计划就失败了，如果再把这段视频删掉，那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都捞不到了。
哼，他当然想要把这段视频删干净，这样对他就没有任何威胁了，我可没那么傻。本来就是要勒索他的，被他忽悠了去勒索宁菡，结果现在这个样子，我一分钱没捞着还成了凶杀案的嫌疑人，我真是脑子进水了还相信他，我就是信他才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本来应该今天拿到钱还给飞哥的，现在怎么办呢？钱钱没拿到，想跑路也没跑成，我得留好了这段视频，真删了还能到哪儿去找钱呢？过了这阵，等风头下去还得接着找方辰宇要钱。
想到这儿，贾炜从床上一跃而起，坐到桌前，打开电脑。他昨天清理痕迹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儿把那段视频上传到了网盘，今天警察上门把他堵回来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跑不了了，放在网盘里有点儿不太安全，容易被发现，把它藏在哪儿呢？对了，藏在游戏里，就是警察也不会去查游戏的草稿箱吧，我又没发出去，谁会注意到呢，对，就藏在这儿了。
贾炜把网盘里的视频传到了游戏里，然后把网盘清理干净，又检查了一遍电脑和手机，嗯，很干净了，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了。他这才放心下来，又得意于自己的聪明，既应付了警察，又对方辰宇留了一手，他突然觉得脑细胞消耗太大，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需要补充能量了。
贾炜起身泡了碗方便面，又从冰箱里拿了根香肠和一瓶啤酒，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吃完打开了游戏，进入游戏世界，今晚他要在游戏里大开杀戒，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
贾炜仔细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应该没有破绽呀，该删除的都已经删干净了，难道他们真的发现那段视频了？贾炜心里突然没底了。
刘锐一言不发盯着他，贾炜被盯得有些发毛，心里七上八下地打着鼓。
刘锐掏出手机拿到他的面前，果然，是他偷拍的方辰宇偷情的视频。
不过还好，这两天在这里呆着没事干，贾炜已经想好了万一视频被发现的应对策略，承认勒索方辰宇，但绝对没有杀宁菡。
刘锐说：“说说吧，打算拿这段视频要多少钱？49万够吗？”
贾炜听到49万这个数字还是吃了一惊，他们连这个都知道了，他的右眼明显闪过一丝慌乱，右手不自觉把纸杯握紧了。
童垚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把视频藏起来，我们就找不到了吗？你当我们警察都是吃白饭的吗？真是既幼稚又愚蠢。”
贾炜眨了眨右眼，放下手里的纸杯，身体向后靠向椅背，他决定按原计划执行。
贾炜讲述了事情的始末。
5月2号那天湖滨广场有商家搞活动，请了他们去表演，这几年疫情，不是居家就是封控，大型活动基本都取消了，几年也没几场演出。今年疫情最严重的时候终于要过去了，百业复苏，各种活动演出都多了起来，他们高兴极了，演出完，去附近的清江烤鱼聚餐，餐桌上更是聊起了月底要在广州举办的一场大型比赛，大家都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
正聊到兴头上，贾炜忽然觉得前台那儿站着结账的那个男人看背影很眼熟，那个背影那个神态怎么有点像那个谁呢，虽然他们有日子没见了，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熟悉的感觉应该没错，他正在疑惑着，一个长发飘飘的美女翩然走到他身边，很自然地挽起了他的胳臂。
贾炜大吃一惊，虽然那两个人都戴着口罩和墨镜，全副武装，可是那高挑修长的身材，白衬衫和她身上那种少有的古典气质，贾炜摒住了呼吸，他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瞪着那两人走出烤鱼店的大门。
贾炜突然反应过来，抓起桌上的手机说了声，“我有急事。”转身就要追上去。
“帽子。”旁边的朋友举起他落在椅子背上的鸭舌帽喊住了他，他一把接过帽子戴在头上，头也不回的追了出去。
一个朋友抬头看着他急匆匆地出去，“说的好好的，怎么了这是？”
另一个朋友说：“不知道，管他呢。”
贾炜跟在那俩人后面大概二十米的距离，仔细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越看越觉得那个男的就是他的发小方辰宇，那个女的他有点儿拿不准，毕竟太多年没见了。
突然他想起来自己忘记戴口罩了，别一会儿方辰宇一回头看见自己，那可就太尴尬了，他急忙从裤兜里掏出口罩戴上。
方辰宇和长发美女穿过街道走到了对面，对面有好几家客栈、青年旅舍。
贾炜的心里突然划过一个念头，他还没来得及细细想想，手比脑子快，先干了再说。他打开手机录像功能，装成游客的样子对着对面拍了起来。
快走到街尾的时候，方辰宇拉着美女走上了一家客栈的台阶，贾炜怕被发现，急忙在路边的一把大太阳伞下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手放在桌子上装作玩手机的样子。
美女回头看了一眼，那一刻，贾炜发现他不是不确定，而是不敢确定，或者说是不想确定，和方辰宇手牵手亲密相依的那个美女就是记忆中儿时高高在上的女神。
他们俩走进宾馆，贾炜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突然旁边有个女服务员低头问他：“先生，请问您要喝什么咖啡？”
贾炜吓了一跳，急忙把手机扣在桌上，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他坐在了一家咖啡馆的户外餐桌上。他索性点了杯咖啡，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刚才真的过于震惊，他觉得心脏差点儿跳出胸口。
服务员给他端来了咖啡，贾炜的心情逐渐平复了下来，他双手捧着咖啡杯，看着咖啡最上面那层奶油泛着泡泡，咖啡的香气扑面而来，把他的思绪带回到老家小城市的那个家属院。
贾炜和方辰宇出生在四川一个三线小城，他们的父母都在一个厂里上班，住在厂里的家属院，他俩家住在一个楼栋，贾炜家在二楼，方辰宇家在五楼。
他们同年同月出生的，贾炜在月初，方辰宇在月末，俩个人从小一起玩耍一起调皮，有时候玩累了就直接睡在对方的家里，家属院里好多人都说他俩是连体婴，谁也离不开谁。
他们对面楼里有个小姐姐，比他们大七八岁，爸爸是厂里的工程师，妈妈是厂里的会计，小姐姐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张筱之，贾炜到很久之后才会写她名字的中间那个字。
张筱之人如其名，从小就聪明漂亮，恬静懂事，她爸妈对她期望很高，不仅门门功课名列前茅，而且从小给她请了古筝老师学习古筝，后来又花巨资给她买了一架古筝，每天下午放学后晚饭前都要练一个小时的古筝。
她妈妈每年带着她去大城市考级，一级一级一直考到十级。院里也有学钢琴和小提琴的，可是都没有张筱之学得好，虽然他们听不懂，可是他们也知道这音乐悦耳动听。
每天晚上她弹古筝的声音都能吸引人静心聆听，院里有些退了休的老头老太太甚至专拣这个时候在院里打麻将下棋，有悠扬的琴声伴奏，心情都会愉悦舒畅很多。
也许是常年练习古筝的原因，张筱之身上有一种古典美的气质，随着年龄的增长，张筱之出落得越发美丽动人，气质也修炼得越发典雅清丽。
贾炜后来想想，他的音乐启蒙可能就来自于张筱之，虽然他后来喜欢嘻哈音乐，和古典音乐大相径庭，可音乐的本质应该是想通的。
男孩子发育的一般比较晚，他和方辰宇上到六年级的时候才开始有朦胧的性意识，他们一致认定张筱之是他们见过最美丽最迷人的女人，后来知道女神这个词的时候，他们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张筱之，在他们年少萌动的心里，女神就应该是她这个样子的。
后来张筱之考上大学离开了小城，那天早上他们结伴下楼去学校，刚出了楼门就看到张筱之的爸爸妈妈拉着行李箱送她去上大学，张筱之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牛仔裤小白鞋，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背着一个淡紫色的双肩包跟在后面，那个场景贾炜记了很多年，直到现在偶尔想起的时候，贾炜仍然觉得那是他这辈子看过的最美好的画面之一。
贾炜妈妈羡慕地看着张筱之去上大学，回头对贾炜说：“你看看人家小姐姐，去上海上大学了，多有出息，你俩多跟人家学学，争口气，让我们也跟着沾沾光。”
方辰宇妈妈也羡慕地说：“就是，你俩一定要好好学习，以后也考上好大学，赶紧去上学吧，可别迟到了。”
上了中学，贾炜和方辰宇的差距逐渐拉开，贾炜上课听不懂下课不写作业，成了学渣一枚，而方辰宇却成绩越来越好，中考的时候发挥出色考上了本地最好的高中，贾炜只能去上职高，两个人就这样渐行渐远。
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方辰宇接到了天宁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贾炜两手空空成了社会青年，那天晚上，贾炜的老父亲拿起晾衣杆狠狠打了贾炜一顿。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这两个住在一栋楼里同年同月出生的男孩，小时候就像双胞胎一样亲密，可是短短几年的时间，一个考上名校飞上枝头，一个落魄到既没学上也没个像样的工作。
方辰宇怕在贾炜面前露出优越感伤了贾炜的自尊，贾炜怕在方辰宇面前露出自卑和嫉妒坏了方辰宇的好心情，两个人就这样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自己的自尊和对方的面子，谁也不敢主动找谁说话，都有意无意的躲着对方。
方辰宇躲起来偷偷地开心着激动着，贾炜躲起来偷偷地伤心着嫉妒着，就这样，直到方辰宇离开家去上大学，这两个人都没说上一句话，贾炜甚至都没有恭喜方辰宇，从那时候开始，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此生可能都没有交集了。
张筱之上了大学后好像很忙，寒暑假也很少回家，贾炜后来只在过年的时候看到过她两次，都是从父母和邻居的闲谈中知道的她的消息。
张筱之大学毕业去了美国留学，这让家属院里的人又羡慕嫉妒了好久，那段时间张筱之的父母走到哪都有人殷勤地上去祝贺道喜，他们也一副雄赳赳扬眉吐气的样子。
几年前贾炜回家过年的时候，听长辈们八卦，张筱之在美国嫁给了她的导师，博士毕业后回国当了大学老师。
小时候的女神已经成了天上那遥不可及的人物，贾炜听了只是心里酸溜溜的，多喝了几口老酒，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贾炜高中毕业后在老家晃荡了两年，没学历找不到好工作，就打打临时工，当过餐馆服务员，干过超市理货员，可是都干不长久，为此他父母没少唉声叹气。
那年过年方辰宇回家，他们在楼下正好碰上就尬聊了几句。方辰宇已经有了名校高材生的样子，气质和谈吐都跟以前大不一样，虽然他刻意收敛隐藏着自己的优越感，表现的很亲和，可是他越客气，贾炜越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抬不起头。
那天晚上贾炜失眠了，他想了一晚上，觉得自己不能再过这种看不到希望的日子，再这样混下去这辈子可能真的就完了，他下定决心去大城市为自己的爱好和未来搏一把。
那年过完年贾炜也来到了天宁市，倒不是因为方辰宇，他去年夏天有一次在广场上和人battle，正好有个嘻哈圈里有点儿影响力的前辈看到了，跟他说他有天赋和潜力，如果想要在这行好好发展，可以去天宁市找他，他在那里有一个小团队。
贾炜满怀激情的开始追逐自己的梦想，生活不易，可是不管多么艰难，他每每深夜躺在床上畅想着，有朝一日自己功成名就的时刻就觉得所有的坚持和努力都是值得的。
不久后，贾炜在一次比赛中表现出色崭露头角，被一家规模不大的音乐公司看中签约，准备给他包装发歌，捧他成名。
就在他觉得一切都好起来，成名在望的时候，新冠疫情来了。这场持续了三年肆虐全球的疫情改变了一切，大家都戴上了口罩，呆在家里闭门不出，各种公开活动集体娱乐活动越来越少，经济也越来越差，他签约的那家音乐公司倒闭了。
这件事情对贾炜打击很大，他所有的一切都付之东流，要重新开始。可是疫情看不到头，演出和活动的机会越来越少，为了生计，他不得不去酒吧和餐馆打工，他又一次陷入了看不到希望的境地。
慢慢地他开始逃避现实生活，沉迷在游戏的虚幻里不能自拔，可是他游戏的水平不咋样，经常输，输了他就忍不住去买更多的装备，就像赌徒一样陷入了恶性循环。
后来他在游戏了认识了一个游戏主播，经常给她刷各种各样的礼物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就这样他刷爆了所有的银行卡，拆东墙补西墙，仍然还不上的时候他开始向周围认识的人借钱，终于，他最后走上了高利贷这条不归路。
他一年前借了20万，利滚利滚到了40万，到期还不上，他各种想办法拖延，眼看着就要拖不下去了，他这几天甚至筹划着借着去广州参加比赛的机会干脆跑路算了，可是他又怕万一没跑成被抓住了那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是午后最炎热的时间，周围没什么人，他打开手机看了看刚才拍到的视频，一个阴暗的想法从心底升起，他暗自庆幸，幸亏刚才眼疾手快，空口无凭，有了这段视频也许他真的能平安度过这一关呢。
他慢慢喝着咖啡，用眼角的余光随时关注着斜对面月落宾馆的大门，他要等着他们出来，再认真确认一下，方辰宇毕竟是自己的发小，两家人都住在一栋楼里，这要是闹了乌龙，以后可怎么见人啊。
下午六点左右的时候，他们从宾馆里走了出来，贾炜压了压帽檐，眯起眼睛聚精会神的看着手机，悄悄地把手机撑在桌上对准了对面的两个人。
他俩站在路边，方辰宇搂着美女的腰，美女抬起头和方辰宇说着什么，虽然他们都戴着口罩墨镜，但是贾炜还是感觉到俩人都笑了起来，方辰宇情不自禁地低下头隔着口罩亲吻了一下美女的额头。
这时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了路边，方辰宇看了眼车牌，上前拉开后车门，美女坐进了车里，方辰宇冲她摆了摆手关上车门，轿车扬长而去。
方辰宇转身走到街角向左拐消失在贾炜的视线里，贾炜急忙收起手机起身跟了上去，远远地看着方辰宇走到了公交车站，贾炜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根走到了公交车站后面。
过了一会儿，45路公交车停下来，方辰宇从前门上了车，贾炜急忙冲到后门，在关门的最后一霎那贾炜挤到了车上。
现在是晚高峰，又赶上五一假期，公交车上挤满了人，贾炜死死地抓着后门的门把手，眼睛向前找到了方辰宇，他被挤在驾驶员的隔离门上，贾炜放下心来。
公交车在天宁大学西门旁边的公交车站停了下来，贾炜看着方辰宇从前门下了车走进学校大门。
贾炜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下他百分百确定他拍到的就是方辰宇。
他来天宁市五年了，和方辰宇联系的不多，2019年八月，他签约了音乐公司，准备大展身手，那是他第一次在那么大的舞台上演出，也是他来天宁市后第一次联系方辰宇，他邀请方辰宇来看自己的演出。
演出很成功，结束后他请方辰宇去酒吧喝酒，方辰宇看上去也很替他高兴，鼓励他即使不上大学他的未来也很光明，两杯啤酒下肚，方辰宇甚至跟他开玩笑，以后他大火了可别忘了自己这个书呆子兄弟。
贾炜很开心，这么多年了终于可以在这个发小的面前抬起头了，那天晚上，两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举杯相庆，为对方美好的未来发出真诚的祝福，那是贾炜人生中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他后来时不时会回味一下。
后来贾炜听家里人说方辰宇考上了他们学校的研究生，据说导师很厉害，他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贾炜的心里又酸溜溜的。
大家各忙各的，见面的机会很少，逢年过节在微信上发个祝福啥的。
他们上一次见面是在2021年八月，那是一个燥热的夏日，下午刚下了一场雷阵雨，气温不但没有降下来，反而在炙热的空气中弥漫着蒸腾的水汽，仿佛在蒸桑拿的感觉。
贾炜正烦躁着晚上要不要出去吃饭，方辰宇突然给他打电话约他喝酒。贾炜签约的音乐公司刚刚倒闭了，他再一次失业了，正郁闷到极点，正好去喝酒发泄一下。
他们在路边烧烤摊喝到晚上12点多，桌上摆满了啤酒瓶，方辰宇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贾炜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他借着酒劲发酒疯，抓住贾炜的肩膀说其实我和你根本没有什么不同，说完他痛哭流涕。
方辰宇没有明说，但是贾炜知道方辰宇一定是遇到了很大的难题，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以来羡慕嫉妒的天之骄子也有如此落魄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一种暗爽的感觉，原来大家都是凡人。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想起自己的生活也是一地鸡毛，贾炜苦笑了一下，酸涩的灌下一瓶啤酒，不知不觉中也已经泪流满面。
两年前他们还是两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两年后他们成了两个失意的男人，诗和远方都是骗人的，生活对贾炜来说只剩下苟且。
贾炜还没从回忆中缓过劲来，公交车到站了，回到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中午没吃几口饭就出来了，下午只喝了一杯咖啡，到现在也没感觉到饿，只觉得很兴奋。
贾炜从冰箱里拿了杯啤酒，在桌角磕开了瓶盖，对着瓶口一口气灌了半瓶下去，他坐在桌前，把酒瓶放在桌上，打开了电脑。
贾炜打开网络搜索引擎输入“天宁大学方辰宇”。他在天宁大学的网页上找到了方辰宇的名字，他打开一份硕士研究生录取名单，找到方辰宇的名字，旁边标注导师杨景明。
贾炜在搜索引擎输入“天宁大学杨景明”。他在天宁大学的名师介绍里看到了杨景明的名字，点开介绍，他还是吃了一惊，生命科学院的院长，美国归国的专家教授，各种闪光的名头一大串，他听说方辰宇的导师挺厉害，但他不知道居然这么厉害。
贾炜返回搜素页面打算搜搜张筱之，突然看到一篇新闻报道，标题大概是著名专家学者杨景明教授携夫人回国加入天宁大学，他好奇点开了那篇报到。
他随手拿起旁边的半瓶啤酒仰脖喝了一口，电脑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张筱之的脸，他惊得差点儿把啤酒喷出来，硬生生咽了回去，呛得他大咳了好几口。
贾炜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嘴又擦了擦眼睛，使劲揉了揉眼睛，定睛仔细看着屏幕上的照片，那个美丽的容颜虽然比记忆中年长了些，可那就是张筱之，毕竟他对张筱之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几年前她刚上大学那会儿，那时候还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现在已经是个优雅少妇的样子，旁边的秃头老男人就是他刚才看到的院长。
他特意重新看了下新闻标题，确认了是杨景明教授和夫人，他又急忙翻了翻新闻稿，果然找到了教授夫人的名字：张筱之。
贾炜把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站起来在自己狭小的屋子里转了几圈。
他知道张筱之前几年在美国和自己的导师结婚了，所以方辰宇是勾搭了有夫之妇，所以他们两个才会躲躲藏藏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可是他不知道张筱之嫁的导师也是方辰宇的导师，这对他来说是个意外的重大发现，他本来想抓到了方辰宇和张筱之婚外情的把柄，现在看可不仅仅是婚外情这么简单。
天哪，这个关系有点混乱，我得好好捋捋，所以方辰宇是和自己的师母搞禁忌恋，天哪，好刺激，我得好好筹划筹划了。
5月6号假期结束，该上班的上班，该上课的上课，贾炜查了张筱之也在天宁大学当老师，今天早上正好有她两节课。现在已经全面放开了，他很容易就混进大学校园里，他想来看看真实生活中的张筱之，记忆深处的那个年少时的女神毕竟太久远了。
贾炜坐在教室后排的角落里，虽然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是她还是那么美丽优雅，比少女时期更增添了几分成熟女性的魅力，那种女神范儿还是那么十足，那么熟悉，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下午一点半，贾炜坐在一家奶茶店里给方辰宇发微信：你今天下午有课吗？没课的话出来见个面吧，好久没见了。
方辰宇给他回复：我们现在没课，可是下个月要毕业论文答辩了，肝论文肝得头秃，等我毕业了请你喝酒。
贾炜：你最好还是来一下吧，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贾炜：两点半，中山公园七星亭。不来，你会后悔的。
方辰宇：好吧。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贾炜提前到七星亭等候，方辰宇准时到来，一脸迷惑又好奇地问道：“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还这么神秘。”
贾炜眯着眼睛笑嘻嘻地说：“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的女神吗？听说她从美国回来了。”
方辰宇愣了一下，故作镇定地说：“我早就知道了，她回国在我们学校当老师，这算什么新闻吗？”
“我前几天在街上看到她了，你猜她和谁在一起？”
“你怎么变得这么八卦，她和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啊？”方辰宇有点不高兴了。
“5月2号下午，月落宾馆。”贾炜意味深长地看着方辰宇。
方辰宇愣在原地，红晕慢慢爬上脸颊，他怒斥道：“你在搞什么恶作剧。”说完转身要走。
“我这里有段视频，很精彩呢。”贾炜举着手机晃了晃。
方辰宇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贾炜。
贾炜看着方辰宇恼羞成怒的样子心里暗爽，“你要是不相信，自己亲眼看看呀。”
贾炜打开手机把屏幕朝向方辰宇，方辰宇铁青着脸看完了视频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眼神看向旁边冷冷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贾炜把手机揣进兜里，摆出一副无赖的架势，“49万，我就把视频给你。”
方辰宇吃了一惊，“49万，你疯了吗？”
贾炜面无表情地说：“你睡了自己的师母，你都没疯，我怎么会疯呢？”
方辰宇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贾炜说：“没错，我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和自己的师母搞禁忌恋，没想到，你玩得挺大啊。”
方辰宇低下了头小声说：“我没有那么多钱。”
贾炜冷冰冰地说：“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方辰宇抬起头看着贾炜，似乎不认识眼前这个冷血的人，“为什么？我们从小亲如兄弟，一起长大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看在我们两家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就不能放过我吗？”
贾炜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这么做，我欠了40万高利贷，还不上的话我可能会被打死的，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当恶人，可我已经无路可走了。你会看在我们亲如兄弟，一起长大的份上帮我还债吗？”
贾炜的话虽然冷酷无情，可也一针见血，方辰宇竟无力反驳。
“你不是欠了40万吗，为什么要49万呢？”
“月底广州有个大型比赛，我想去搏一把，可是我现在身无分文，我需要一笔路费、住宿费、置装费，支撑我参加比赛。你就当是投资给我，万一火了，我就咸鱼翻身了，等我赚了大钱，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方辰宇说：“我如果不给你钱呢？”
“那我就把视频发到你们学校的网上，发到抖音上，发的全网都是，到时候别说丢人了，你的导师被你戴了绿帽子，他会放过你吗？你找的工作是在天宁大学附属医院吧，杨院长这么牛逼的人物，这点影响力还是有的吧！”贾炜恶狠狠地说。
方辰宇突然觉得天旋地转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里。
“哼，我可是做足了功课的，49万买你后半辈子的前程，不贵吧！”
贾炜垂头丧气地说：“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我说的都是实话。”
童垚问他：“这就完了？接着说呀，后面你和方辰宇是怎么联合起来勒索宁菡的？”
贾炜一脸沮丧地说：“我根本就没收到钱，我是想用这段视频勒索方辰宇的，可是他没钱，他也不愿意找张筱之要钱，他只给了我1万块钱，我要是收到了钱还会被飞哥打成这样吗？”他既气愤又委屈地抬起左手指着自己的左眼。
“那你还和他相亲相爱去参加同学聚会？”
“方辰宇跟我说他那个同学的男朋友是富二代，我们可以趁机打劫一下富婆，可是运气不好，她那天没戴什么珠宝首饰，而且她男朋友后来上山来找她，我们见没啥机会就走了。我们什么都没干呀，嘴上说说没动手它不犯法吧？”
童垚看了他一眼打开手机放到贾炜面前，“这是你和方辰宇的微信聊天记录，计划的这么周详，现在人死了，你说你们没动手，你骗鬼呢？”
贾炜仍然在抵赖，“我们是聊了一个计划，可是没成功啊，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死的，也许是她男朋友吵架生气，一怒之下杀了她呢？”
刘锐往前挪了挪身体说道：“我们之前给过你两次坦白的机会，你都错过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想清楚了，你到现在还不说实话只会害了你自己。你欠了高利贷被追讨，你偷拍了视频勒索，你是被害人最后见到的人，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你不利，你不说实话，最后罪名只会落到你头上。方辰宇全身而退，不用再付一毛钱就摆脱了你，保全了自己的名声和前途，甚至还可以继续他的禁忌恋，活得潇潇洒洒。而你呢，在牢里度过剩下的几十年，这辈子都毁了，方辰宇会帮你说话帮你坐牢吗？他甚至不会替你回家看一眼你的老父亲吧。”
贾炜怔怔地听着，拿起桌上的纸杯一饮而尽，他定定地看着刘锐说：“我真的没有杀人。”
4
5月10日下午2点，，贾炜兴冲冲地到中山公园的溜冰场来见方辰宇，这几年太背了，转运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也不想再表演假惺惺的客套和仁慈，直接开门见山，“怎么样？你都凑齐了吧。”
方辰宇一脸平静地说：“我早就跟你说了，我根本没钱。”
贾炜一听就急了眼，“你耍我？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他这两天已经在查看去广州的高铁和住宿，为参加比赛做攻略了，眼看着到手的鸭子要飞了，他马上恼羞成怒，随时准备要撕破脸了。
方辰宇仍然很平静地说：“你别着急，我想到了帮你筹钱的办法。”
贾炜一愣，“什么意思？”
方辰宇说：“你知道天宁市的肖氏集团吗？天宁市前几名的大集团，名下产业遍布房地产、医疗、金融，肖氏的继承人肖骁是我们学校管理学院的学生，他女朋友宁菡是我的同学。”方辰宇说着把手机打开给贾炜看他们的照片，那是一张餐桌聚会的照片，方辰宇坐在右手第二个位置，他指着中间主位上的帅哥美女说：“这就是肖骁和宁菡。”
贾炜看了看照片抬起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方辰宇，“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方辰宇冷静地看着贾炜说：“我没钱，可是他们有钱，如果你从他们那儿能弄到更多钱，你有胆干吗？”
贾炜突然来了兴趣，“你接着说。”
“这周五宁菡过生日，肖骁要给她开party庆祝，先去KTV唱歌，然后去玉峰山夜爬看日出。这是个绝好的机会，我们趁机给宁菡下药，然后给她拍裸照。”
“下药？”
“不然呢，给她拍裸照要么迷晕她，要么打晕她，打人你下得了手吗？”
贾炜捋捋思路，“你是说先迷晕她，然后给她拍裸照，再找她要钱让她把自己的裸照买回去？”
“对。”
“她能买吗？”
“她男朋友肯定会出钱的，肖氏集团这几年想在香港上市，现在正是上市前的关键时期，他家继承人女朋友的裸照满天飞，这对他们来说肯定是个大丑闻，到时候公关费都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他们为了降低影响肯定会花大价钱买断照片的，别说49万，100万都没问题。”
“你有把握能得手吗？”
“我打听过了，那天来的人不多，能参加夜爬的人就更少了，我们正常去KTV唱歌，然后在夜爬的时候找机会下手。”
“她男朋友也在，你确定一定有机会下手吗？”
“没有机会可以创造机会嘛，我认识个肖骁的炮友，也是我们学校的，我到时候把聚会的照片发给她，让她想个辙把肖骁支走就行了。”
“你们名校的高材生玩得都挺花呀！”贾炜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冲击。
“这在你们嘻哈圈就是小儿科吧！”方辰宇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那药呢？你打算给她下什么药？”
“你真的是混嘻哈圈的吗？你们那个圈这种东西不是司空见惯吗？”方辰宇挑了挑眉毛不可置信地说。
“你这是污蔑，我可从来没沾过那种东西。再说了，我只想从你这儿弄点小钱，我可不想节外生枝，你出的主意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反正我手里有你们乱伦的视频，大不了我去找你们院长要钱，他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肯定会给我钱的。”
方辰宇看着他依旧冷静地说：“也对，以你的智商去搞药肯定会留下马脚的，万一被抓住了把柄一发不可收拾，我也会跟着遭殃的。”
“现在被人抓住把柄的可是你这个大聪明！”贾炜被方辰宇从头到尾冷漠的态度和冷冰冰的语气搞得很是恼火，这透着冷酷无情和居高临下的压制，他隐约觉得方辰宇大概是从高中就开始展露出了这种气质，他一直很不适应，这也是他主动和方辰宇保持距离，最终渐行渐远的一个主要原因。
5月14日下午17：45，贾炜和方辰宇来到新丰商场一楼的男厕所，厕所没人，他俩走到最里面的隔间，锁上隔间的门。
方辰宇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白色的水杯递给贾炜，然后又掏出一个一个纸巾包成的小包，他示意贾炜把水杯打开，自己从小纸包里拿出三颗白色的药片放进水杯里。
贾炜把水杯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没有什么味道。
方辰宇小声说：“放心，无色无味的。”说完他把纸巾丢进马桶里用水冲走了。
贾炜放下心来，盖上水杯的盖子，为了让药快速溶解还特意晃了晃杯子，然后放进了方辰宇的背包。
方辰宇拉好拉链，把包背在身后，小声交待：“宁菡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水杯，待会儿咱们该玩玩该喝喝，到爬山的时候，你见机行事帮宁菡背包，明白了吗？”
贾炜做了个【表情】的手势，“明白。”
方辰宇推开隔间的门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外面，没人，他赶紧走了出去，贾炜跟在后面，两人出了商场奔音悦KTV而去。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来了好几个人，大家打过招呼，开始点菜、点酒、点歌，热热闹闹玩儿起来。
果然如方辰宇所说，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肖骁接到一个电话提前走了，K歌结束的时候，一起出发去玉峰山的只剩下6个人。
大家说说笑笑，唱着歌，走了一会儿，有人说走不动了，想骑共享单车，宁菡跨上共享单车的时候，方辰宇和贾炜交换了一个眼神，贾炜心领神会，主动上前献殷勤，“美女累了吧，我帮你背着包吧，怪沉的。”
宁菡经常被人各种献殷勤，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她把包摘下来递给贾炜，甜笑道：“谢谢帅哥。”
“应该的。”贾炜接过包背在自己身上。
刚上山没多久，凌云和徐名赫就提出要去许愿林，又过了一会儿，汪烁表示喝多了难受，想上厕所。
方辰宇看了看旁边的指示牌，指着右边说，“这边走，莲花峰有厕所。”
大家都跟着方辰宇走，贾炜心里暗想，这家伙功课做得够足的，连山上的厕所都研究过了。
到了莲花峰公共厕所，大家都去上厕所，方辰宇和贾炜解完小便洗完手，听到汪烁在旁边蹲坑里呕吐的声音，厕所里飘荡着一股酒气，方辰宇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吧？”
汪烁闷声闷气地回答：“不太好，我可能得待一会儿，你们先出去吧。”
方辰宇连忙把背包背到胸前，掏出白色水杯，贾炜马上会意，也把宁菡的背包换到胸前，从侧袋里拿出白色水杯，他们把水杯互相调换了一下，方辰宇把宁菡的水杯放进自己的背包里拉好拉链重新背到身后，贾炜把方辰宇的水杯插到宁菡背包的侧袋里也重新背好。
“那我们先出去了。”方辰宇说了一声，和贾炜走出了厕所。
宁菡也出来了，看到只有方辰宇和贾炜出来，就问方辰宇：“汪烁呢？”
方辰宇说：“他喝多了正吐呢，不太好，可能要等一会儿了。”
宁菡撇了撇嘴，一脸不耐烦，“不等他了，我们先走吧，一会儿他自己会追上来的。”
贾炜愣了一下，“这样好吗？”
宁菡满不在乎地说：“没什么，反正他也习惯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方辰宇和贾炜互相看了一眼赶紧跟上。
贾炜心里一阵狂喜，本来他心里特别没底，以为这个计划很难成功，没想到事情到现在为止都太顺利了，简直有如神助，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他们随时都能下手了，眼看着胜利在望，贾炜心里乐开了花。
宁菡一路上拿着手机不时发发微信，走了一会儿她问方辰宇：“这附近哪里能休息呀？我有点儿累了，想歇会儿。”
方辰宇事先仔细研究过玉峰山的路线图，自从上了山，一直是他在引导大家的行进路线，他指了指左前方说：“前面不远就到凤凰亭了，咱们去那儿休息吧。”
到了凤凰亭，宁菡走进亭子坐在长椅上调整了一下呼吸，方辰宇和贾炜坐在对面的长椅上，贾炜半真半假地问方辰宇：“这里离山顶还有多远？”
方辰宇说：“这里是半山腰，已经走了差不多一半的山路了，不着急，时间还早，可以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
贾炜马上就领会了方辰宇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他放下背包问宁菡：“美女要不要喝水？”
他背着的是宁菡的背包，包里是宁菡的水杯，宁菡并没有多想，伸出右手说：“我还真有点儿渴了。”
贾炜从侧袋里拿出水杯，起身走了两步递给宁菡。
“谢谢。”宁菡接过水杯，打开瓶盖喝了几口，就在这时，宁菡的手机响了起来。宁菡把水杯放在右手边的长椅上，看了眼手机的来电显示，让铃声又响了三声才接通电话，“你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呀？你是不是故意的，把我一个人扔在山上，你自己去逍遥快活。”
宁菡嗲嗲的声音里既有责备又有委屈还带着几分魅惑，贾炜在旁边听着，觉得浑身的骨头有点酥麻麻的，怪不得这么大一个公子哥能迷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呢，除了美貌和气质，还得有点儿过人的手段。
他们一边等着药效发作，一边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些通话内容“你是不是不在乎我了？”“你怎么才来？”“你也没少睡别的女人！”“是男人你就当着我的面说！”“我现在在凤凰亭等你。”
宁菡越说越激动，挂断电话喘着粗气觉得口干舌燥，她顺手拿起右手边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放下杯子突然发现对面还有两个人，刚才光顾着吵架把那俩人给忘了。
宁菡有点尴尬地说：“我刚才没吵到你们吧？”
方辰宇笑了笑说：“没关系，我俩刚才一直在聊天。哎，肖骁一会儿还来吗？”
“他来的，他已经上山了。”
宁菡想了想又说：“你们要不先走吧，反正我男朋友一会儿就来了，我想在这里等他。”
方辰宇说：“这里黑灯瞎火的，你一个人不害怕吗？还是等你男朋友来了，我们再走吧，反正我们也不着急。”
贾炜在旁边帮腔说：“对，现在还早，上去也是等着，不差这一会儿。”
“哦。”宁菡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呼吸急促，她下意识的想要站起来，可是两腿发软，直接出溜到了地上，斜靠在长椅上晕了过去。
贾炜和方辰宇急忙冲到宁菡跟前，蹲下来查看了一下，确认宁菡的确已经昏迷。
贾炜舔了舔嘴唇，突然心跳加快，紧张到浑身发麻。
方辰宇急忙回身打开自己的背包，翻找了一下，掏出一件长袖衬衫和一副一次性橡胶手套递给贾炜，“穿戴好再动手，千万别让她的手抓到你的皮肤组织。”
贾炜瞪着方辰宇犹豫了一下，他虽然早就出来混社会了，可是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情还是头一次干。
方辰宇冷静地说：“怎么，怕了，不敢干你就直说。”
贾炜对方辰宇这永远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很是恼火，一把拽过衣服和手套穿戴在身上，准备好要动手的时候发现方辰宇带着橡胶手套正在摆弄宁菡的手机。
“你在干嘛？赶紧给她脱衣服呀。”
方辰宇聚精会神地操作着宁菡的手机，头也没抬，“我已经帮你到这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解决吧。”
贾炜隐隐约约觉得方辰宇好像有事情瞒着自己，但是时间紧急，他也没来得及细想，都走到这一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贾炜抓着宁菡的裙摆使劲往上一拽脱下她的裙子，又脱下她的内衣，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调整角度咔咔拍了几张照片，把手机放在长椅上，又脱下宁菡的内裤，拿起手机对着下体和全身拍了几张照片。
觉得差不多了，贾炜把手机放进裤兜，刚想给宁菡把衣服穿上，目光突然停留在宁菡雪白翘挺的胸脯和天鹅般的脖颈上，刚才光顾着拍照了，现在才发现眼前赤身裸体的是一个身材曼妙美丽动人的年轻女性。
贾炜突然觉得浑身燥热，血液翻涌，他直勾勾地盯着宁菡，舔了舔嘴唇，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别想了，她男朋友马上就来了，你想被抓个正着吗？”他吓了一跳，一扭头方辰宇正在旁边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贾炜急忙把仍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给宁菡穿上，整理了一下她的长发，宁菡还昏迷不醒，贾炜仍然让她保持刚才晕倒时的姿势，双腿弯曲坐在地上，斜靠在长椅上。
他往后站了两步，观察了一下，应该一切都恢复如初了。
贾炜很满意，对方辰宇说：“赶紧走吧。”
方辰宇说：“等等。”他把宁菡的水杯从包里掏出来，打开瓶盖，把水杯里的水倒在亭子外面的草丛里，再盖上瓶盖，掏出一块布，把杯子上上下下仔细擦拭了一遍，然后放在宁菡身旁的长椅上，又把宁菡喝过的水杯盖上盖子放进自己的背包里，拉好拉链背在身后。
做完这一切后，方辰宇仔细检查了一下四周，发现宁菡的背包还在对面的长椅上，他对贾炜说：“你还把她的包背上吧。”
“为什么？”
“你为了表现绅士献殷勤帮她背包，半路扔下不太合理吧。”
“那杯子呢？“
“这是她自己的杯子，留下吧，反正里面什么都没有。”
贾炜想了一下，拿起宁菡的背包背在身上，两人赶紧离开凤凰亭，向山顶走去。
贾炜突然抓住方辰宇的手说：“万一有其他人来了怎么办？万一出了意外咱俩可说不清楚了。”
方辰宇想了一下说：“咱们躲在旁边的树丛里，等肖骁来了再走。”
他俩找了一个视野角度好的树丛躲了起来，这里既能看到亭子里的宁菡，又能看到通往亭子的上山的路。
过了一会儿，方辰宇突然拍了拍贾炜的胳膊，贾炜顺着方辰宇的眼光看去，一个人正从山下往凤凰亭走去。
“肖骁。”方辰宇小声对贾炜说，他认出了肖骁，怕被发现，他伸出右手往身后摆了摆，俩人转身悄悄地往山顶走去。
贾炜讲完，看着刘锐和童垚。
刘锐问道：“方辰宇查宁菡的手机干什么？”
“不知道，我后来在山顶时候偷偷问过他，他说和你的事情没关系，说了你也听不懂，我以为和他们的学业有关系，就没再多问。”
“你们离开的时候确定宁菡还活着？”
“百分百确定，她虽然昏迷了，可是喘着气呢，有一阵呼吸还挺急挺重的。”
“方辰宇给宁菡下的什么药？”
“不知道，他没说，我也没问，我也不想知道。”
“为什么要在商场的卫生间里下药？”
“我怕他忽悠我，我得亲眼看着他把药放进去，到了聚会上人多就不方便了。”
审讯结束，韩局很高兴，终于有进展了，“这几天辛苦大家了，大家干得都不错，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去申请逮捕方辰宇，搜查他的宿舍。”
“恐怕今天晚上要加班了。”何云锦说着匆匆忙忙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