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第一个学期的技校生活,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我就知道我深深地陷入了想念红姐当中,每一次星期天的相逢,都是短暂的,然后就是一个星期的煎熬,盼望着星期六的到来。

那时还记得星期六晚上由发哥主演的《上海滩》开播。这也是我急切回家的原因,那些日子里我心中的两大事情一个就是看红姐,另一个就是看《上海滩》。由于发哥主演的许文强太潇洒,还有赵雅芝主演的那位柔弱温婉美丽的冯程程,不仅仅打动了我们男孩子的心,赵雅芝更是我们的心中的偶像,就看看周润发头戴黑色礼帽、西装革履,那眼神,那嘴角的微笑,那白围巾轻拭鼻尖的派头轰倒了多少个少女的心为他倾狂。就连红姐看着发哥的表演眼睛都发绿,整得我心里酸溜溜的。

还好,我的个头不矮,就是长相跟发哥没法比,就我那小扁眼睛长在我这猪腰子的脸上,活生生一个土匪,我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想当年一个铁汉的杜丘就把中国的少女们搅得天翻地覆,现在一个高大潇洒的许文强已经深入少女的心,估计那时候女孩子就把许文强当成了心中的白马王子,所以找对象的标准必须一米八以上的大个。

那一首浪奔,浪流,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淘尽了,世间事,混作滔滔一片潮流,是喜,是愁,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成功,失败,浪里看不出有未有,爱你恨你,问君知否,似大江一发不收,转千弯。。。。在我心中起伏够,让我们这些男孩百听百唱不厌。

寒假的到来,让我更离不开红姐,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年跟前,那天,红姐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她们队里的一个刚结婚的刘姐要回婆家过年,说白了就是红姐师傅。红姐师傅的婆家是外地,这一走就十来天,就让红姐给她看看家,给屋里的花浇浇水,透透气。

我一下子明白了,我们俩这不就是有自己的空间了吗,那我们不就是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了吗?

“姐,他们啥时候走啊!”我急切的问道。

红姐抿着嘴笑道“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我帮你看家啊!打扫卫生,给花浇水”

“不对吧,你就没有往歪处想吗?”红姐盯着我小扁眼睛说道。

靠,这不是在勾引我吗?我就顺着杆爬,我也喜欢被她牵引。

“我想那个了”

“哪个呀!我怎么听不明白”她还盯着我不放。

这真是明白人装糊涂“你心里明白”我说道。

“我不明白,想跟我哪个呀!你说啊!”红姐搂着我的脖子晃着,晃的我直迷糊,女人要是发起。。。来,如黄河之水天上来,滔滔不绝。

我咽着唾沫“我想觉觉,行了吧!”

她怎么能这样,还有这样逼着说的,一点都不含蓄,这让我想起了阿Q和吴妈的故事,我就是一个典型的阿Q。

看把我红姐乐的,好像她中了六合彩似的,眼睛直放光彩。

“刘姐二十九号早上就走,她家就在厂部后面的平房住,三十晚上我正好没有班,晚上十点到我家搂头等我,你看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我完全被她诱惑被她牵着走。

年三十的晚上,我家真是热闹非凡,吃着喝着玩着闹着看着春节晚会的节目,我的心已经飞了,九点半刚过我就跟我妈说到同学家去住了,我妈问我十二点钟回不回来吃饺子,我说不回来了,转身就下楼去。

当我俩像做贼似的进了别人家的时候,我高呼万岁!把灯都打开,窗帘都拉上,黑白电视打开,然后走进小屋倒在床上,轱辘两下,真他奶奶的舒畅,红姐看着我直乐,把她带的瓜子花生苹果倒在盘子里。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也没有见红姐过来,我跑到大屋见红姐吃着花生看着春晚,根本就没有理会我的意思。

“姐,别看了,到小屋唠唠嗑不好吗”我缠着她说道。

“哎呀!让我好好看看电视,你别这样”

“破电视有什么好看的,好不容易咱俩单独在一起,时间多宝贵啊!”

红姐看着我不怀好笑道“你能不能别这么急”

“你看看你,电视都不清楚了,都是你方(整)的,你出去动动外面的天线”红姐指挥着我。

我撅着嘴,很不高兴的穿着鞋到屋外转转天线杆子,这还没有到点呢,鞭炮就响起来,我根本就听不见红姐说什么?我动一下进屋看一下,直到电视正常了。

“海龙,咱们下点饺子吃怎么样”

“哪有饺子”别说我真饿了,

“刘姐家冷仓里有包好的饺子,你去烧水,我去拿饺子”说着就往外屋走。

鞭炮放的差不多,我们的饺子也煮熟了,我们俩吃着热腾腾的饺子,此时黑白电视里正播着由董文华和柳培德二合唱《十五的月亮》,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宁静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我守在婴儿的摇篮边,你巡逻在祖国的边防线,我在家乡耕耘着农田,你在边疆站岗值班,啊!收果里有你的甘甜,也有我的甘甜,军功章呵,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半。。。。。。。。

想想也是,1985那一年,我们没少听自卫反击战英模报告会,什么“亏了我一个,幸福十亿人”的响亮宣言,什么“宁可前进一步死,决不后退半步生!宁可死在山顶,也不死在山脚!”战士们嘹亮地宣誓。

曾几何时让我们热泪盈眶、热血沸腾,爱国主义、民族自尊心空前的高涨,老山前线、猫耳洞、曾是我们向往的地方,我们那一代人就是在这个环境中长大的,如果放到现在你大讲爱国讲奉献讲精神。

我们吃得很开心,真是把这里当成我们的家了,体会着家的感觉,红姐收拾碗筷,我像做梦似的飘飘然了,见红姐回来,我示意她到小屋去,红姐笑着直摇头,说在看一会电视。我拽她,她也不动,真是急死个人,气得我自己到小屋先睡了。

大家说我能睡得着吗?我的手又痒痒了,东翻翻西看看,你也别说在褥子底下翻到了一本很薄的《新婚指南》

我就企盼着红姐的到来,可红姐在那屋看得津津有味,我叫了好几嗓子,她都说等一会等一会,她怎么能这样,气死我了

我睡不着,在墙角的木箱子上看见了一本《当代》,翻了翻。其中有一中篇《男人的一半是女人》,觉得题目很扎眼,就看了几页,竟是描写十年动荡时期一个因作风问题被劳改的右派章永麟和黄香久的故事,认真的看了起来,没有想到主人公章永麟竟是性无能。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这是著名作家张贤亮写的,也可以说是伤痕文学杰出的代表,这部小说在当时也引起了很大的争议,这部小说从原始的本能展示了人性和灵魂,高尚与低俗,揭示那个特定的年代发生的故事,通过主人公章永麟长期脱离了女人的世界,由于人性禁锢太久太久,从身体到内心到灵魂彻底地变成了一个清教徒,当面对8年后的黄香久时,他彻底地绝望和自卑,也可以说是对那个时代的控诉和呐喊,也是对那个时代的反思,

在当时,这部小说引起的反响也是空前的,当然对我们这些不爱学习不爱看书的人没有什么影响,其中的痛苦烦恼加郁闷没人知道啊!

高卫红终于磨磨蹭蹭的来到我的跟前“你是真睡了还是假睡了”说的扒拉我的眼睛。

我一把把红姐搂在怀里。

“怎么,在别人家,你敢耍流氓吗?”高卫红挑衅的说道。

“你当我不敢吗?”说道。

高卫红突然挣脱了我,看着我的眼睛“万一邻居揭发”

“咱俩正常的处对象,碍着别人什么事了?再说这是你情我愿,光明正大的事情”

“现在有坏人,墙根有耳,万一给咱们点了?”高卫红用手指尖点着我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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