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中旬一天的中午,秋老虎依然疯狂,让人感觉比三伏天还要热,我吃完饭就感觉胃肠不舒服,就直奔厕所。

公共厕所的味道实在是难闻,只能用恶臭来形容,尤其这么热的天,这么高的温度,一切都在蒸发,我也是迷迷糊糊处理完大小事情,胃肠好多了,我准备出去,就听见女厕所进来一个人。

我当时不知道怎么了?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在作怪?脑子不知道被什么支配着,竟然把耳朵贴到墙壁上,对着小窟窿时不时看过去,看见了鞋子,看见了裤子,我的心都紧张到嗓子眼里,狂跳不止,用现在的话说,我这是在偷窥,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中午的天真热,再加上厕所蒸发的臭气,我竟有些发懵,以至于一个女人走进男厕所我都不知道。

“杨海龙,你在干什么呢?”

一个女人的声音,却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赶忙回过头来“我,我没有干什么”

“你是不是偷看女厕所”站在我前面的是刘桂芝刘寡妇。

“没有,没有”我的脑子都乱套了,我反驳着。

刘寡妇说道“你希望我告诉你爸你妈吗?”

我不得不承认我服软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把她支走,如果这时候再来人,我真是有嘴说不清楚“刘姨,刘姨我错了,求你别告诉我爸我妈”

“好,我们之间的秘密”刘寡妇快步走出男厕所。

我站在厕所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我真为我无耻的行为而羞耻悔恨,这要是真传出去,我怎么有脸在这个村庄呆下去,那我不就是真流氓了吗?我从来没有这么惊慌过,这么害怕过。

跟别人打架斗狠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见血脑袋开瓢,也不当回事,也没害怕过,只能说这小子很浑蛋很霸道是一个不要命的主,可是耍流氓调戏妇女可就不好听了,这是人品的问题,最重要是脸面和自尊严的问题。

我们老杨家可从来没有出过这样下流无耻不要脸没有人格的臭流氓,一想到这里,我的后脊梁直发凉,应了那句话,人要脸,树要皮。

我三哥我四哥都以打架而闻名遐迩,就算我四哥被判刑进了监狱,可他的名头还是震四方,如果我杨老七为了这件丑事而名扬天下的话,那我还真不如死了算了,我怎么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便匆匆地走出来,回到家躺在床上,幸好没有多余的人知道,幸好不是被多人堵在厕所里,这是万幸呢还是不幸,无法判断这件事情对我的好坏。

虽然我标榜自己是小混混,是臭流氓。用现在的眼光来看还是太嫩,什么也不是。虽然有点灰,但是没有黑,黑就要黑的彻底,黑的不要脸,黑的连血,心都是黑的,这个才是真正的黑,你才可以混世界。

说起这个刘寡妇刘桂芝,湖南人,能吃辣,身高150,1971年嫁给了钻井队张拐子,其实张拐子不是真正残疾人,腿脚也不瘸,只不过小时候得过一个重病,使他两条腿一个长,一个稍微短一点,走起路有点顺拐,有一点踮脚,人长得也不好看,各方面条件也不是太好,但是他是油田工人,这个招牌杠杠的,想从农村出来,想从穷山沟沟里出来姑娘们,这也是一个跳板,人生命运的跳板,说白了也是交易,这都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管婚姻满意不满意,不管两个人有没有感情,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能从农村走出来,就比农村山沟沟里强。张拐子也没有想到,经湖南老乡的介绍,真从老家农村山沟沟里找到这么一个好看的媳妇,脸都笑开了花儿,知足,真是知足,可就是没有想到自己是个短命鬼。

刘桂芝刘寡妇岁数在三十五上下,长得眉目清秀,典型的南方人,她还会打扮自己,她没有一点村里老娘们埋里埋汰的样子,身上的衣服每天穿得都是利利索索,干干净净,身边带着二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老大张庆霞跟我妹妹是同班同学。

刘桂芝丈夫张拐子,7年前在钻井队工作时被断裂的钢丝绳扫到脑袋当场死亡,这是重大的工作事故。

刘桂芝这个下地干活的家属工也因为丈夫的死亡,被单位照顾,转正当了一名工人,在钻井大队食堂倒班做饭。

从家属工转为正式工人是有条件的,其一,就是不能再婚。其二,三个孩子也由国家企业单位养到18岁。其三,只要刘桂芝再婚,一切条件都被拿下,这就注定刘桂芝后半生永远是一个人,寡妇的名号铁定到底,没办法,当时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为了娶她,还要抚养她的三个拖油瓶。

听我老妈说。刘桂芝并不想被照顾转正为正式工人,因为那年她才29岁。并不想一辈子当寡妇,并不想一辈子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女子柔弱,为母则刚,一个人去了单位去谈判,不要正式职工的名额,只希望企业单位养三个孩子十八岁,说白了,每个月给钱到孩子真正的十八岁成年,刘桂芝想自己的生活自己安排自己做主。

半个月后答复,要么放弃,要么答应,条件缺一不可。说生活公平也不公平,你得到好处,那么你就要失去一些,所以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不出门议论千里。

村里盛传刘寡妇跟管理站副站长不清不楚,是真是假不知道,不过刘桂芝儿子是78年出生,她的丈夫是77年工伤去世,孩子出生就没有父亲。有人说差8个月,有人说差9个月,八九不离十。到底是不是张拐子的?谁也不知道,只有刘桂芝刘寡妇自己知道。

村里的人只是猜测,猜测就有了传言,传言就有了谣言。人家刘寡妇也不解释,不辩论,不说明,事实摆在那里,说也说不清楚,丈夫人死了,自己怀孕了,纵然你全身都是嘴,你也说不清楚,如果放到现在,DNA就能还刘寡妇是否清白。

村里不少的人说刘寡妇儿子特别像副站长。是啊,刘寡妇儿子长得白白净净,一点儿都不像张拐子。问题是如果这孩子像妈,遗传妈的优点多,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尽管大家都在背后议论纷纷,尽管副站长的老婆李大喇叭也找过刘寡妇,两个女人大骂起来,就像刘桂芝刘寡妇说的“你拿出证据来,谁看见我跟你家男人在一起上床睡觉了,你抓住了吗?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来,我就去告你”

刘寡妇跟以前的自己判若两人,家里的一切必须要扛起来,寡妇也不能让别人这么欺负。

刘寡妇以前在张拐子没死的时候,在前八栋就是弱弱诺诺的,农村出来的,这里也没有亲戚,又是后搬来的,所以对于前八栋的人都不太熟悉,也不王家长李家短的串门嚼舌头,也不跟邻里邻居打成一片,跟周围的邻里邻居反而格格不入,给人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再一个张拐子是钻井工,常年在外面打井,回来都是有数的,那时候张桂芝长得白皙而丰满,一头乌黑的头发用手绢在后面,走路都是匆匆忙忙的,也不愿意跟别人打招呼,也许她毕竟是外来的,为人处事生活都很低调。

后来成为寡妇后,好多家庭妇女家属们都背后骂她,说她是狐狸精,专勾引他们的男人。没有男人的女人,所有人都可以议论贬低。

至于李大喇叭的丈夫,管理站副站长,因为传言,也因为多多少少在生活作风上的小问题,这些小问题到底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反正也就一直没有被提拔上去,一直都是管理站副站长,再说没有证据证明这个人有生活问题,谣言传言也不能当证据。

副站长这个人我是认识的,五十来岁,这人不仅仅有才学,而且还仪表堂堂,用现在的话说,年轻时就是一枚大帅哥,现在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你说这也就怪了,都说这个人有问题,可就没有哪家的娘们指正他,也没有一个女人告发他,关于作风问题往往是议论吵吵声大,雨点小,也抓不着生活作风的证据,组织上也不能听了一些议论谣言就要处理人家吧!

李大喇叭这女人在我们的村里可是一个人物,骂人耍泼无理取闹的本领是我们村的一绝,我就想不明白,李大喇叭丈夫就凭他的相貌才学,怎么就能找到这又矮又胖的泼妇。

我是不是又说多了,好,言归正传,该讲讲我自己的故事。我那时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棘手的破事,这件事让我心里没底,我真怕刘桂芝刘寡妇刘姨来找我父母。

“你还躺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学去,马上就要到点了”我老妈说道。

“嗯,我知道了”我站起来,就冲出门口。

“你慢点,慌张什么?”我老妈的声音已经被我抛在脑后。我向车站跑去,张凤红正往我这边张望着。

交通车还没有来,李东赵亮他们一帮在树荫底下闲聊侃大山,看见我跑过来,吹着响亮所口哨,喊着“杨老七,加油!一二三,加油!冒股烟,加油!一脚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