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上学四年级下学期的时候,我的一生最不好最糟糕最恶心,最让我抬不起头的事情发生了。

我成了坏孩子的代表,成为女同学眼里的小流氓,这件事情让我对自己都感到厌恶,让我看清楚了自己的本质,对自己的行为也做了深刻的检查,反省自己语言和行为上的不检点。

我有必要把事件的经过向大家说明白,让大家知道我的德行,让大家知道我隐藏在心里深处的阴暗面。

对于童年也好,对于我们这些小学生也好,那时候学习在我们生活中是最主要的,谁都想成为一名科学家,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之人,最主要的是做一个好人,这些都是我们的追求,也是老师给我们灌输的思想,谁也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坏蛋一个流氓,一个社会垃圾。

我也有一颗追求美好理想的心灵,我也想长大成为一名科学家,工程师,画家,医生,工人,还有像雷峰叔叔一样的解放军,保卫祖国,保卫边疆,保护广大人民的生命和安全,保护公共财产不受侵害。

那时候,我们这些小男孩互相骂人时,甚至还会用手指来比划,问候对方的父母,来发泄对另一个男孩的不满和仇恨,嘴里还不断地骂着粗话,什么恶心说什么,这就是我们这些所谓坏孩子的语言和行为。

我想不仅仅是我们这些坏孩子会骂人,大多数男孩都会,只是没有我们这么赤裸裸地毫无顾忌地张嘴就来,张嘴就骂,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不分有人没人,这就是坏孩子的德行。

我就是因为在下课时,跟二村的周铁军闹起了别扭,在教室里开始了七八分钟的对骂,所有的同学都看着我俩,语言之恶毒,语言之花花,动作之粗鲁,让女同学都不好意思在听下去,看下去,纷纷都捂上耳朵,要么就出去。

李东和赵亮他俩,想上前揍周铁军,被我拦住,怎么能以多打少呢,打周铁军也不能在教室里,放学后看我怎么收拾他。

再说,这么多的同学看着呢,咱也不能当着潘玉红的面打架,那多野蛮,多血腥,多暴力。

大班长潘玉红敲着桌子指着我俩,让我俩停止骂人,停止骂那些不干净的语言,再不停止骂人,她就要告诉王老师,小女人啊!就会检举这一套,我还是要给洋娃娃一点面子,虽然潘玉红特烦我,可我不烦她呀!我停止骂人,但我那小扁眼睛一直鄙视着周铁军,眼睛里飘出一丝丝小看他的意思。

周铁军还不依不饶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哪受过这种辱骂,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潘玉红,你看看,我都不骂了,你看看他那狗屎样,还没完没了,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王八犊子就是欠揍,周铁军,你不就是靠着你哥周猴子吗?......”我俩的对骂又升级。

我用最下流最恶心最流氓的。。。。我的脸都变了形,我不知道那时的我,怎么会龌龊到那个地步,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够肮脏的,思想够邪恶。

我的表演已经让我陶醉,以至于王老师来到我身旁我都没有发现,让王老师都惊讶“杨海龙,你在干什么?耍什么流氓”

一下就把我从桌子上拽下来,把我提溜到讲台前,就给我两杵子,差一点没有把我杵趴下。

我真得看见王老师发怒了,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其实,在我们这些坏小孩的眼里已经司空见惯,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没有把这些肮脏龌龊的东西摆在明面上,没有摆在老师和大人的眼前,我们更不敢到大人面前胡说八道!

王老师说些什么,我都没有听见,我低着头,身体僵硬地站在讲台前,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动弹不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更让我上火的是周铁军的揭发,如同晴空霹雳,让我措手不及。

说我的书包里有没穿衣服的女人画报,我的脑子里一阵阵发木,一片空白,我想要解释,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学们或惊讶、或嘲笑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扫视,像被剥去了所有伪装,赤裸裸地暴露在众人面前,我的脸像一块红布似的发烧了。

我他奶奶的周铁军,我干他家祖宗八辈带冒烟的,我心里暗暗地骂着,我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小人啊小人,落井下石卑鄙的小人,你说我得瑟什么?非要把那本画报拿到学校来,臭显摆什么呀!完完了,完犊子了,我就要毁在这本画报上。

王老师那严厉的目光,以及那本画报拍打在我脸颊上清脆的声响,依旧在脑海中回荡,挥之不去,让我回家把家长叫来。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思考来思考去,还是决定告诉我老爸,虽然我老爸言谈举止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但私下里,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老顽童,也是张家长李家短嚼舌头根,我估计我是遗传我老爸的德行。

这一次我真后悔告诉我老爸,尤其当着班主任老师的面,我老爸非常下不就台,我老爸从来没有动过我一根手指头,这一次,我老爸没有放过我的屁股,用笤帚狠狠地抽打我白白嫩嫩的屁股,把我的屁都打出来,我还是没有说出那本画报从哪里来的。

打死我,我也不能说出这是从赵亮家里拿的或者说是偷的,说出来这罪过更大了,再说,谁也不会承认这画报是自己的,谁会往自己的身上抹屎橛子,我的屁股被我老爸打出一道道血印子,老家伙下手真狠,打得我钻心的痛疼。

打死我,我只承认这画报在外面地上捡的,还是我老妈好,不让我老爸再打了,为此,我在家里躺了三天,在学校我也是老老实实的做人,我知道我的名声已经臭名远扬了,别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

潘玉红更加的不用正眼看我,仿佛我不过是尘埃中一抹不起眼的影子,一块被遗忘在角落、无人问津的“臭狗屎”。我的存在,对她而言,不过是空气里一缕可以忽略不计的异味,无人问津,没有几个人跟我玩,只有李东和赵亮在学校跟着我,不愧是发小,他俩是我灰暗世界里最亮的色彩,即便是在很多同学避之不及的时刻,也依然坚定地站在我的身旁。

回到家,他们的父母都不让他俩跟我玩,怕我把他们家的孩子带坏了,我们那一届的同学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已经臭到家门口了。

从此以后,跟我六哥的同学打成一片,我的个子也不算矮,跟他们在一起胡闹,到水坑里抓青蛙,然后扒皮烤着吃,烤土豆烤苞米,爬大树掏鸟窝,用弹弓打麻雀,打野鸡,要么就去果园偷沙果,到塑料大棚里去偷西红柿,冬天,我们抽冰尜,滑冰车,打雪仗,堆雪人,一天疯疯癫癫的。

那时候,男孩子如果没有打过仗,那一定是三好学生,一定是家长和老师的好孩子,而我,杨老七,一个名字中带着几分野性的少年,我打过不少次小仗。

在这无数次的交锋中,唯有与周铁军他哥——人称“周猴子”的那一战,让我在那次斗殴中一战成名,从此以后,我杨老七的名号越来越响,不再只是简单的称谓,它是我过往的烙印,更是我在这广阔天地间,留下的一抹不可磨灭的色彩,我也是一个有名有姓顶天立地的小混混了

周铁军他哥周猴子,跟我五哥杨海端还有蔡美美是一届的,而且还是一个班级的,是我们中学的初三老大哥。

我五哥老受周猴子的欺负,还不敢吱声,这件事我早就知道,难怪周铁军老是跟我作对,不就是靠着他哥吗?

我家哥几个,只有我五哥最熊,一点也不厉害,干什么事情都唯唯诺诺,跟一个大姑娘似的,我估计这也是跟蔡美美老欺负我五哥有关系,我每回都看见蔡美美把我五哥指挥的团团转,人家蔡美美让他干什么?他就乖乖去,说实话我真有点看不上我五哥,竟给我们老杨家丢脸,我每回去蔡美美她家,我就给蔡美美干嘴仗,一点都不惯着蔡美美。

话说周铁军他哥周猴子,身材瘦削却肌肉结实,是一个机敏多变、行事狠辣混蛋,有一天还专门到我们小学堵过我。

“听说,你最近跟我弟弟不对付?”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我的心上。我保持镇定,看着周铁军他哥周猴子,没有吭声。

突然间,他猛地一抬脚,速度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动作,两脚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我的小腿上。那力量之大,让我几乎站立不稳,身体不由自主地踉跄几步,疼痛瞬间从腿部蔓延至全身,周围的同学们惊呼声四起,有的捂住嘴巴,有的瞪大了眼睛,却无人敢上前阻止。

“记住,小子”周猴子俯身凑近我,那股混合着烟草与汗水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再敢跟我弟弟得瑟,不是踢两脚的事了,下次再让我知道,就劈了你”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在阳光下拉长,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霸气。教室里重新恢复了嘈杂,但每个人的心中都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阴影。

我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四哥杨海军,一旦告知他,那周猴子肯定要遭殃。我四哥性情刚烈,如同干柴遇烈火,一点火就着,是个不折不扣的暴脾气。如果让我四哥去收拾周猴子,借我四哥之手泄愤,实非君子所为,虽能解一时之气,但这不是我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