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夷陵烽烟

一、猇亭军议:千军帐里的星图

建兴三年秋,长江水势正急,猇亭渡口的芦苇荡在风中翻涌如金浪。蜀汉大营的中军帐内,青铜灯树将诸葛亮的影子投在大幅舆图上,五虎将环立四周,铠甲上的鳞纹在火光中明明灭灭。

“孙权命陆逊为大都督,率五万精兵屯守夷道,以逸待劳。”诸葛亮的羽扇划过巫山山脉,停在猇亭渡口,“其前锋孙桓据守夷道城,欲引我军攻坚,再以朱然水师断我退路。”

关羽的青龙偃月刀重重磕在舆图案几上,丹凤眼掠过“宜都”二字:“当年失荆州,此恨未消。今日若破孙桓,可直取宜都,断东吴西进步伐。”

“大哥说得是!”张飞豹眼圆睁,丈八蛇矛在地上划出火星,“俺老张的燕云铁骑早憋坏了,定要教江东鼠辈见识俺的蛇矛尖!”

黄忠抚着赤血刀的刀柄,银须在灯影里颤动:“陆逊小儿善用地利,峡口狭窄处必有伏兵。老夫愿领三千藤甲兵探路,若遇火攻——”

“火攻?”马超突然插话,西凉口音混着金属般的冷冽,“秋高物燥,若东吴效仿赤壁故技,我军连营七百里恐成隐患。”

赵云的龙胆亮银枪轻轻点地,护心镜映出舆图上的长江弯道:“末将以为,可分兵两路:一路佯攻夷道,诱陆逊分兵;一路由水师顺流而下,直取江岸屯粮之地。”

诸葛亮忽然轻笑,羽扇在“马鞍山”处画了个圈:“子龙与孟起所见略同。此战关键不在破城,而在诱敌。”他目光扫过五虎将,“伯约(此处为虚构,呼应上集团结主题),你等可还记得阳平关的八阵图?”

帐中寂静。关羽手按长髯,忽然抬头:“丞相是要我等再演‘困龙阵’?”

“正是。”诸葛亮展开竹简,上面画着五组相连的战阵,“关将军领前军正面迎敌,张将军率铁骑伏于左翼山林,黄将军带弩兵踞守高处,赵将军领白马义从为游骑,孟起则率西凉铁骑绕后断粮。五阵相生相克,如五龙盘柱,方破江东铁壁。”

二、篝火夜话:老兵与少年的星芒

子夜,中军帐外的篝火噼啪作响。张飞将酒囊甩给黄忠,老将军接住时,酒液溅在他手背的箭疤上——那是定军山之战留下的印记。

“老将军,当年斩夏侯渊的妙处,能否再讲与俺听听?”张飞席地而坐,像个求学的孩童。

黄忠灌了口酒,火光映得他眼角的皱纹如刀刻:“定军山之战,靠的不是力战,是等。等夏侯渊分兵,等山势转阴,等弓弦冻住的那一刻……”他忽然望向赵云,“就像子龙在长坂坡,七进七出,靠的不是匹夫之勇,是算准了曹兵的破绽。”

赵云正在擦拭银枪,闻言抬头:“黄老将军过誉了。当年若没有翼德在长坂桥断后,某纵有三头六臂,也护不住幼主。”

马超忽然解下狼皮披风,露出左臂的刺青——西凉狼首咬住虎头湛金枪的图案:“在西凉,战士临阵前会将战友的兵器纹在身上,意为‘背靠背死战’。今日与诸位并肩,某亦有此感。”

关羽忽然起身,手按腰间玉珏——那是刘备亲赐的“五虎同心”佩饰:“当年在许都,某曾与曹操论英雄,言‘能统虎将者,必握五雷’。今日方知,五雷齐聚,方破万钧。”

众人沉默。张飞突然捶胸大笑:“俺不管什么五雷六雷,明日但若见着孙桓那小子,定要挑了他的头盔,给老将军下酒!”

赵云笑着站起身:“不如趁夜演练阵法。翼德,你扮东吴前锋,某来会你。”

月光下,五员虎将在沙地上排兵布阵。张飞的蛇矛扫过“夷道城”,黄忠的赤血刀虚劈“马鞍山”,马超的枪尖点向“长江粮道”,关羽的刀影护住“中军帅旗”,赵云的银枪如游龙般穿梭其间——仿佛整个夷陵战场,都在他们的兵器相交中悄然苏醒。

三、猇亭烽起:五龙破阵

寅时三刻,长江江面笼罩着薄雾。关羽的青巾军如黑云压城,直扑夷道城下。城上孙桓冷笑,令旗一挥,两万吴兵分三路杀出,正中蜀汉前军。

“杀!”关羽青龙偃月刀连斩三员吴将,刀锋过处,敌军阵型如破竹般开裂。但见他丹凤眼微眯,忽然大喝:“云长在此,鼠辈敢战?”声如滚雷,惊得吴兵战马前蹄直立。

与此同时,张飞的燕云铁骑从左翼山林中杀出,丈八蛇矛专刺敌军马腿。“燕人张翼德在此!”他的怒吼惊散了吴兵的箭阵,三千铁骑如黑色浪潮,瞬间冲垮了东吴的前锋营。

“不好!左翼告急!”孙桓正要调兵,忽闻山顶弓弦齐鸣。黄忠率五千弩兵踞守马鞍山,手中的宝雕弓连珠发射,箭雨如蝗,直射吴兵中军帅旗。老将军每发三箭,必取一将,吓得吴兵纷纷举盾,阵型大乱。

“大都督有令!后撤十里!”吴兵传令兵刚要策马,赵云的白马义从已从斜刺里杀出。银枪过处,传令兵咽喉中枪,坠马前只来得及看见一片雪白的征袍——那是令曹军闻风丧胆的“常山赵子龙”。

然而,正当蜀汉军势如破竹时,江面忽然升起数十艘火船。朱然的水师趁风顺流而下,火借风势,瞬间将猇亭渡口的芦苇荡燃成火海。马超的西凉铁骑正在迂回断粮,忽见南岸火光冲天,立即勒马大呼:“敌用火攻!前军速速后撤!”

关羽抬头见火起,心中暗惊,正要鸣金,却见孙桓率军从城中杀出,与朱然的火船形成夹击。张飞的铁骑在火海中左冲右突,忽然一支冷箭射来,正中他护心镜——竟是东吴神箭手马忠。

“匹夫敢暗箭!”张飞怒极,蛇矛甩出,将马忠的战船甲板劈出裂痕。但火势已逼近前军,吴兵借着火光蜂拥而上,蜀汉军阵开始动摇。

四、生死相托:五虎归位

诸葛亮在中军帐望见火光,羽扇猛地挥下:“举青鸾旗!五虎归位!”

刹那间,五面绣着虎纹的大旗在火海中升起。关羽弃了正面战场,刀斩数船,直扑朱然的指挥舰;张飞率残兵退至马鞍山麓,与黄忠的弩兵合势,组成环形盾阵;赵云的白马义从化身救火先锋,用水袋浇灭战马身上的火焰;马超的西凉铁骑则反守为攻,趁吴兵注意力在火船,绕道偷袭其水寨。

“关将军,末将护你上船!”赵云的银枪挑飞吴兵的火箭,白马踏浪而上,将关羽送到朱然的旗舰旁。青龙偃月刀劈开舱门,朱然刚要举剑,忽见冷艳锯已架在脖颈上。

“降或死?”关羽声如冰铁。朱然颤抖着放下兵器,火光照见他眼底的恐惧——那是曾在荆州见过的、令江东小儿夜啼的威慑。

另一边,张飞被吴兵团团围住,蛇矛上的血迹已分不清是敌是己。黄忠的弩箭射光,竟弃了宝雕弓,拔出赤血刀跳上战马:“翼德,老卒护你突围!”二将背靠背厮杀,刀矛相交处,吴兵尸横遍野。

“黄老将军,您手臂!”张飞忽见黄忠的左臂中箭,血流如注。老将军却大笑:“不妨事!当年汉中之战,某中过三箭,照样斩了夏侯渊!”话未落,赤血刀已砍断吴将的长矛。

最险处是马超。他率铁骑杀到吴兵粮库时,陆逊的伏兵突然杀出。西凉铁骑虽勇,却在狭窄的粮道中难以展开。马超虎头湛金枪舞成银花,忽然望见远处江面的青鸾旗,心中一凛:“丞相在等我断粮!”他猛地摘下头盔,往地上一磕:“西凉儿郎,随我死战!”三百铁骑齐声怒吼,竟在粮库引火自爆,将陆逊的十万石粮草付之一炬。

五、血漫长江:老兵不死

当火势渐歇,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洒在猇亭战场时,五员虎将已齐聚中军帐前。黄忠的左臂缠着血布,张飞的铠甲裂成数片,赵云的白马鞍上染着三道刀痕,马超的披风只剩半幅,唯有关羽的绿袍依旧鲜亮——却不知内里已被流箭擦伤七处。

“报——陆逊率军后撤三十里!”斥候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孙桓将军……被张将军刺于马下。”

张飞擦着蛇矛上的血,忽然踉跄着跪下:“老将军,您的箭伤……”

黄忠笑着摆手,从怀中掏出个锦囊:“早备好了金疮药,不打紧。倒是孟起,粮库那把火,烧得痛快!”

马超却望着江面的浮尸,声音低沉:“此战折损八千弟兄,某的西凉铁骑,只剩百余人……”

诸葛亮的轮椅缓缓驶来,羽扇上染着焦痕:“非战之罪。陆逊火攻,算准了秋高风急,算准了我军连营,却算不到——”他望向五虎将,“算不到人心齐整,五龙护主。”

关羽忽然解下“五虎同心”佩,放在诸葛亮掌心:“此战过后,某方知,当年主公赐这玉佩,不是让我们各自为战,是让我们互为手足。”

赵云扶着黄忠坐下,从水囊倒出清水:“黄老将军,待班师回朝,某陪您去青城山养伤。”

黄忠却摇头:“养什么伤?待明年春暖花开,老夫还要教张苞那小子箭术呢!”

众人皆笑,唯有张飞突然抹了把脸——不知是汗,是血,还是泪。

六、战后余韵:烽烟未熄

暮色中的猇亭战场,五员虎将站在长江畔。关羽望着东流的江水,忽然长叹:“当年在荆州,某若能与诸位如此齐心……”

“兄长不必自责。”赵云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如今蜀汉有您等在,便是铜墙铁壁。”

马超忽然指向江北:“曹丕的大军已到江陵,看来此战不过是开胃菜。”

张飞啐掉嘴角的草茎:“管他曹贼孙贼,俺老张的蛇矛,还没喝够敌血!”

诸葛亮的羽扇在暮色中划出弧线:“夷陵之战,非胜而胜。我军虽未全克东吴,却让天下知,五虎在,蜀汉不可轻犯。”他望向五人,眼中泛起微光,“明日班师,某将上表陛下,为诸位请功。”

黄忠却摆摆手:“功名利禄何足惜?老卒只盼,下次出征时,还能与诸位同举一杯郫筒酒。”

夜风吹来,五虎将的衣甲发出清越的碰撞声,如同金石相和。远处,蜀军大营的灯火次第亮起,连成一片璀璨的星河——那是比任何阵法都坚固的,人心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