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下马威
看着赵言紧张的模样，李红绫不由得撇了撇嘴有些吃味。
“将军，该不会还对那个刁蛮公主念念不忘吧？”
赵言两眼一瞪，干咳一声。
“没有的事！”
虽然赵言承认，这宇文明珞的的确确美极了，而且在北疆的时候，也算是有段不错的回忆。
但赵言扪心自问，只是将她当做妹妹，怎么可能有其他想法？
“当真？”
李红绫将信将疑。
赵言义正言辞：“当真！”
随着北周使团逐渐朝皇宫驶去，赵言这才开口。
“皇宫内如今还有多少血鹞子的成员，能安排我们进宫吗？”
李红绫想了想，轻松点点头。
“这还是很容易的，就是不知道将军想要以什么身份进入皇宫，若是想靠近些，太监是最合适不过了。”
赵言也不挑剔，当即道，“那就太监。”
很快，赵言与李红绫便换了一身行头，径直朝着宫中走去，两人在血鹞子高超的化妆技巧下，妥妥就是两个出宫采买的宫女和太监。
……
华清宫中。
文武百官早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赵言一身太监行头，在宫中血鹞子成员的安排下，藏匿在人群后面的角落中，一边偷偷吃，一边打量着华清宫内的情况。
很快，华清宫门口便传来一声太监高呼。
“皇上驾到！”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公公的声音，顿时将赵言给吸引了过去。
“恭迎陛下！”
作为‘太监’赵言跟着起身附和。
隔着老远，赵言望着那微胖，又脚步虚浮的杨兴，就知道这段时间来，这家伙每日沉湎于酒色，更是纵欲过度，一副活不久的模样。
当杨兴在高座上落座后，这才宣北周使团进入。
“宣北周使团进殿！”
尖厉的通传声响彻整个华清宫。
随着话音落下，铁靴踏地声如闷雷滚入大殿，十六名北周武士分列两行，狼头护肩狰狞欲噬。
国师固班黑袍金纹，鹰目如刀，每一步都似踏碎大齐群臣的脊梁。
更引人注目的是其侧雪纱覆面的女子，宇文明珞蓝眸低垂，腰间缀满波斯宝石的弯刀轻晃，刀鞘上暗红的血沁纹路若隐若现。
看到这一幕，赵言的眉头不由得挑了挑。
这特么真的是来求和的？
这上来就给了众人一个大大的耳光，明知道接见他们的是大齐皇帝，居然还敢剑履上殿。
而这些落在文武百官眼中，神色自然也是难看无比。
杨兴感觉威严似乎受到挑衅，眉头拧作一团。
旁边的王公公倒是察言观色的好手，顿时上前一步，尖声呵斥。
“大胆！”
“北周使团既是来求和，为何见陛下不拜？”
而这一句话，也稍微令杨兴的神色好看了一点。
“北周国师固班，携公主宇文明珞，拜见大齐皇帝。”
固班躬身行礼，语调却如钝刀刮骨。
他身后武士突然齐声暴喝，金铁交鸣声中，十六柄弯刀同时出鞘三寸！
寒光如雪浪翻涌，惊得几名文官踉跄后退。
杨兴面容一僵，面对那扑面而来的杀气，喉结混动，只能强笑道：“赐...赐座。”
侍从捧着鎏金酒盏尚未近前，固班便已扫视一圈，并未发现镇北候在其中，这才淡漠开口。
“此次前来，是为了令我北周与大齐重修于好，为此我北周提出以下几点要求……”
固班冷笑道：“一割北疆两州，二赔白银五百万两，三赠工匠百人以及奴隶万人！”
此言一出，在场诸多文武百官皆是面色一变，就连杨兴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躲在后面的赵言都忍不住脸皮抽了抽，这知道是北周战败来求和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大齐战败了。
不知何时，假扮宫女的李红绫出现在了赵言身边，脸色冰冷，看向那些北周使团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将军，这些人简直欺人太甚，需不需要我出手教训一下他们！”
赵言摇摇头，目光充斥着冰冷，“本侯才不过失踪半月，这北周胆子倒是大得很，竟然敢如此觊觎中原。”
无论如何，赵言都不可能让固班将这些安然带回北周。
“放肆！”
原本居于杨兴左下角的年轻人拍案而起。
此人是杨兴之子，杨承。
他目光却是始终停留在宇文明珞的身上，却是愤愤开口。
“莫要忘了这次可是你们北周来求和，并非我大齐求和，难道固国师忘了我大齐镇北军的强横？”
然而固班却是傲慢冷笑，“你也说了，我北周败于镇北军而非大齐，若是镇北侯在此，我北周自然是来求和，但现如今镇北侯何在？”
此话一出，顿时令在场臣子面色难看，杨承更是攥紧了拳头，当即冷哼一声。
“赵言那叛国贼，怕是早就被野兽啃食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不过是区区一个欺世盗名之辈，若是没我大齐将士，何来他镇北候之名，简直就是我大齐之耻！”
杨承话音落地，傲然注视着北周使团，他将镇北侯贬得如此一无是处，无非就是想要凸显自己的能耐。
然而这让在后面的李红绫听了，心底怒火中烧。
“将军，难道你就这么看着他如此诋毁你？”
她无法忍受这么一个废物，如此诋毁将军。
若不是将军，大齐的整个北疆早就已经沦陷，北周与匈奴的联军更是直逼大齐皇城。
赵言的脸黑了又黑，心中冷笑不已。
果然这杨氏皇族都是一副嘴脸，一家人里出不来两种货色！
李红绫在旁蠢蠢欲动，赵言却是一只手摁住了她的手背。
而遮住面容的宇文明珞闻言，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愤懑和厌恶，若不是固班拦着点，此刻她已经愤然离去了。
而此时的杨承目光扫视一圈后，见群臣都微微点头，满意地收回视线，最终落在了宇文明珞身上。
他心底打起了算盘，再度冷声道。
“固国师可莫要忘了，这十二万镇北军可还是我大齐的将士，当真以为没了赵言，就拿你们北周和匈奴没有办法了吧？”
说着，见北周使团无一人开口，杨承踱步至宇文明珞身侧，目光黏腻如蛇，自以为是道，“既然北周诚意求和，我大齐当以和为贵！”
他忽然伸手欲掀公主面纱，“若公主愿下嫁东宫，两国结秦晋之好……”
而他这轻薄之举，顿时引得宇文明珞忍无可忍，直接抽出腰间弯刀，刀尖指着杨承，眼神冰冷充满厌恶。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谈论镇北侯，与镇北侯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