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都别闲着，一起动手，早点开饭！”
李凡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带着几分笑意。
灶火摇曳中，苏婉和三个丫头的眼眸里，都跃动着星子般的微光！
自从旱灾开始，他们已经很久没吃过一顿，很是像样的饭菜了！
“爹爹，我来处理野鸡！”
大女儿李青竹第一个举手。
十岁的小姑娘，已经能帮家里做不少活计。
二女儿李墨兰不甘示弱。
“那我负责生火！”
李红渠裹着补丁小袄，肉乎乎的小脚，把泥地跺得咚咚响！
“我也要帮忙！我可以帮。”
她歪着小脑袋想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
“露露可以尝味道！”
哈哈哈！
屋内爆发出一阵笑声。
李凡揉了揉小女儿柔软的头发。
苏婉掩嘴轻笑。
两个大点的女孩，则笑得前仰后合。
“咯咯咯！”
李红渠不明所以，但看到大家开心，也跟着咯咯笑起来。
“好，咱们现在分配任务！”
李凡拍拍手，如同老猎户，分配陷阱方位般细致！
“婉娘，你负责处理这只野鸡，去皮去内脏，然后切成小块！”
“都听当家的！”
苏婉点点头，动作麻利地拿起猎刀。
虽然家境贫寒，但她出身猎户之家，处理野味不在话下。
“青竹，你去剥这些山核桃，小心别伤到手！”
说着话，李凡从背篓里，倒出青皮的山核桃，在地上堆了一小堆。
这是他在山崖边发现的！
“墨兰，你负责准备调料。
把野葱切段，山姜切片，还有这些野蒜，捣成蒜泥。”
李凡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
里面是他在山中采集的各种香料。
最后他拿出几片大树叶，铺在地上当工作台。
慢慢蹲下身，平视着小女儿。
“红渠，你的任务最重要呢！是把这些蘑菇和野菜摘干净。”
“能做到吗？”
小丫头挺起胸膛，用力点头。
“能！红渠摘得最干净！”
“哈哈！”
李凡欣慰地笑了。
昨日猎得山鸡时，他特意将系统奖励的粗盐贴身藏着。
此刻终于能光明正大取出！
能让这顿饭更加美味！
很快，厨房里热闹起来。
苏婉手法娴熟地处理野鸡。
刀光闪动间，鸡肉已经切成均匀的小块。
李青竹蹲坐在角落。
用一块扁平石片，耐心敲击核桃青壳，指尖被汁液染得褐黄！
李墨兰认真地捣着蒜泥，辛辣的气息让她不时皱皱小鼻子。
李红渠则蹲在水盆边，小手仔细地搓洗着蘑菇，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谣。
李凡也没闲着，他取出一块肥厚的鸡油。
放入铁锅中炼制，油脂滋滋作响，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爹爹，这是什么呀？”
李红渠被香气吸引，凑过来好奇地问。
“这是鸡油，炒菜特别香。”
李凡用木勺慢慢地搅动着，让油脂逐渐融化。
“等会儿给你做烤山鸡，比镇上酒楼的还好吃！”
“真的吗？”
李红渠睁大眼睛。
“红渠从来没吃过酒楼里的菜……”
李凡心头一酸。
前身那个懦弱的性子，哪会带孩子下馆子？
他暗自发誓，等安定下来，一定要让妻女过上好日子。
鸡油炼好后，李凡开始烹饪他拿手好菜—鸡炖蘑菇。
锅中放入鸡油，烧热后下入鸡肉块，翻炒至金黄。
再加入姜片，和野葱段。肉香瞬间爆发。
三个女孩都围了过来，小鼻子不停抽动。
“好香啊！”李墨兰惊叹道。
李凡倒入热水，水面刚好没过鸡肉，然后加入一把盐。
大火烧开后转小火慢炖，待汤汁变得浓白，他放入蘑菇和野菜。
“再炖一刻钟就好了！”
李凡盖上锅盖，转向另一个火堆。
“现在来做烤野鸡！”
他取出昨天猎到的山鸡。
已经用盐和野蒜，腌制了一个时辰。
用树枝搭起简易烤架，山鸡串在粗树枝上。
架在火堆旁慢慢转动。
嗤嗤！
油脂滴入火中，发出声响！
特有的醇香，裹着松木燃烧的焦味。
在屋内晕染开来，惹得人喉头不住滚动，香气越发浓郁！
“爹爹好厉害！”
李青竹崇拜地看向父亲，羡慕对方那种娴熟的动作。
“以前怎么不做给我们吃？”
李凡手上动作一顿，随即笑道。
“以前爹爹糊涂，以后天天给你们做好吃的！”
苏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被香气吸引。
她从未见过丈夫，有这般好的厨艺。
那烤鸡的手法，倒像是专业厨子。
两道主菜进行的同时。
李凡又用山核桃仁和野菜，拌了个凉菜。
最后还煮了一锅蘑菇汤。
小小的屋子里香气四溢，连屋外路过的村民都不由放慢脚步，好奇地张望！
“好了，开饭！”
李凡摆好碗筷，却见妻女们仍如四株含羞草般，瑟缩在墙角不动！
但四位女性却站在原地不动。
李凡疑惑地看向苏婉。
苏婉低声道：“女子不能上桌，这是规矩！当家的你先吃！”
李凡这才想起古代的陋习。
他二话不说，一把抱起李红渠，小心地放在长凳上。
又拉着苏婉和另外两个女儿入座。
他对着几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在我家，没这规矩！，从今往后，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饭！”
苏婉眼眶微红。
“好耶！爹爹是天底下最厉害的！”
三个女儿则欢呼起来。
昏黄油灯，在穿堂风里明明灭灭。
将五道依偎的身影，投在斑驳土墙上，晃出暖融融的光晕！
李凡亲自分菜。
他将烤鸡的两只腿，分别给了苏婉和李红渠。
两只翅膀，给了李青竹和李墨兰，自己只留了鸡胸肉。
“爹爹，你也吃腿！”
李红渠举起油汪汪的鸡腿，就要递给李凡。
李凡心头一暖。
“红渠吃，爹爹喜欢啃骨头。”
野鸡炖蘑菇鲜香扑鼻，鸡肉酥烂。
蘑菇吸饱了汤汁，咬下去满口生香。
烤山鸡外皮金黄酥脆，内里嫩滑多汁，
配上野蒜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
山核桃凉菜清脆爽口，蘑菇汤则鲜美无比。
“太好吃了！”
李墨兰嘴里塞满食物，含糊不清地赞叹。
“比村长家过年吃得还好！”
李青竹小脸兴奋得通红。
李红渠已经顾不上说话，专心对付手中的鸡腿，吃得满脸油光。
苏婉吃得优雅，但速度一点也不慢。
她不时给丈夫碗里添菜，眼中满是柔情。
“当家的，你什么时候学的，这好手艺真好？”
“在山中和一个老猎户学的！”
李凡随口编了个理由，转移话题道。“明天就要逃荒了，多吃点，路上辛苦！”
饭后，李青竹和李墨兰两人，主动收拾碗筷。
李红渠则因为吃得太饱，躺在母亲怀里直哼哼。
苏婉轻拍着小女儿的背，哼起温柔的摇篮曲。
李凡悄悄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
开始修理家中仅剩的破旧板车。
明天要带的东西不少。
粮食、衣物、炊具。
还有板车必须足够结实，才能承受长途跋涉。
月光下，他熟练地加固车轴，更换磨损的轮辐。
这些木工活对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前世在特种部队时，野外生存是必修课。
“当家的，喝口水吧！”
苏婉来到身后，递上一碗温水。
李凡接过水碗，一饮而尽。
他注意到妻子欲言又止的神情：“怎么了？”
苏婉轻声道：“你……真的变了好多！”
“从前你从不做饭，更不会修车。”
李凡沉默片刻，握住苏婉的手。
“人总会变的。
我发誓，以后一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苏婉眼中泪光闪动，最终化为一个坚定地点头：“我信你！当家的！”
夜深了，屋内的油灯已经熄灭，三个女儿相拥而眠。
李凡独自坐在院子里，望着满天繁星，思考着明天的路线。
系统地图显示，向南三百里，有一片未受旱灾影响的河谷。
那是他们的目的地。
但路途艰险，不仅有肖家余孽，对他们一家虎视眈眈。
还有流寇和灾民。
他必须保护好这个家，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修好的板车，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就像黑暗中一线希望。
李凡握紧拳头，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